我一觉醒来,我重生在了刚高考完的暑假。
可是我记得,我刚还被一群丧尸围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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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张宋,很不妙,我可能重生了。
就像所有小说里写的那样,在丧尸爆发前重生了,但是我比较厉害,我重生在了丧尸爆发前四个月。
我是农村来的,家里人供我读了高中让我考上大学,结果在我去大学报道那天遇到了丧尸爆发。
当时校园里大家报道,人挤人,空间闭塞,丧尸从校门冲进来,我们大学就立刻沦陷。
我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地点,和一群陌生的人躲避灾难。
人生地不熟,大家没有默契,心中也没有信任,都是自觉服从有能力的人。
我上辈子就是在弹尽粮绝的时候,被一个身强体壮的人推出去找吃的,最后转角遇到爱,被丧尸吃掉的。
不幸的是,我作为一个刚从高中毕业的大学生,没有经济来源,小说里大家都有钱去收集物资,滋润的小日子一过就是一年半载,我呢?
想到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我被吓了一大跳,低头一看,原来是我妈。
「宋宋啊,你在城里呆着怎么样,去那一周还习惯吗?最近你忙着租房子找工作我也没给你打电话,怎么样,还可以吗?」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愣,鼻子有点酸。
在上一辈子,我忙着报道,人多事也多,本来打算在登记报名好了之后联系父母。
可是丧尸病毒来的突然,我急急忙忙跟随人流躲避丧尸,等我安顿好,手机已经连接不到信号了,临死都没有再听到父母的声音。
「妈,安顿好了,我租了一个很便宜的房子,打算一会就出去找兼职。」
上辈子活的太短了,不知道后来父母那边的情况,我想了想还是叮嘱我妈。
「最近高考完了旅游的人多,疫情可能要严重,你和爸在家多准备点粮食,别像之前疫情一样,村子封了,没准备。
咱在村里有地,你和爸多买点种子,买点好储存的粮食……」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在城里多注意安全,别担心我和你爸,我先挂了,话费贵!」
我妈没多说什么,把电话挂了。
/2/
我下了楼,心里思索着如何应对未来的丧尸。
可是我太穷了,一点行头都置办不了,别人在丧尸文里嘎嘎乱杀,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所幸时间还充裕的很,眼下还是要先找工作,不然在丧尸还没来之前,我就要先饿死了。
上辈子我找了个家教的工作,负责教一个初中的小孩,一课一结。
小孩挺聪明,就是不好对付,小孩妈妈也很看得起我,没试用多久就聘用了我,暑假期间每天上一课能攒很多钱。
不过我没敢乱花,都是只花一点吃饭,剩下的全都攒下来,四个月很快就凑了一年学费。
那段时间我就在小孩家楼下的一家靠角落的超市里买饭,他家晚上都有临期的食物,很便宜。
时间长了大哥也认识了我,知道我省吃俭用的,每次总会给我留新鲜的便宜的盒饭便当,这才让我省了一笔钱。
可惜大哥在丧尸病毒爆发前半个月突然关了店,之后再也没见过他。
/3/
当务之急,先赚钱,当然是干回老本行,回去教孩子了!
我还是按照上辈子那样,顺利的当了家教,一节课两百多,大概一个星期上五节课。
晚上也是一样,每天去超市大哥那里刷存在感,让他能更快的记住我。
两周之后,我在小孩妈妈那里提出来涨工资的想法。
毕竟无论如何,在病毒爆发前,我攒的钱越多越好。
「林袅妈妈,我可以给林袅每天额外多补课,或者辅导她写作业,尽可能多教她。
林袅进步很大,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多讲一些,开学能有更大进步。
我是个大学生,当家教是在攒学费,您就稍微涨一点点工资就好,时间延长,我可以教孩子更多知识!」
我上辈子毕竟在她家当了三个月的家教,对她家的经济状况很了解。
林袅家还是很有钱的,只是父亲常年在外应酬,母亲也总在公司,顾不上孩子。
而林袅也并非一开始就不学习,只是觉得成绩差点能引起父母注意,但是无奈只能被父母安排了家教,给了我赚钱的机会。
一方面是想多赚一些钱,另一方面是林袅确实让人心疼,我多陪陪她也好。
她妈妈听了,想了想,决定多给我加点,加到四百,但要求我每天多在家教林袅陪陪林袅。
当初招我就是因为我高考分数很亮眼,要的工资比别人低,试用期的表现也很让她满意。
自然是双赢。
到了晚上,我又去大哥的超市刷存在感。
我不像上辈子,每次只是默默买完饭就走了,这次自从我和大哥眼熟了之后,每次买完我总会和他闲扯几句家常。
大哥是个东北人,之前看他人高马大的,还有纹身,总是觉得凶巴巴的,从来不敢搭话。
这次不同了,大哥因为我刷的存在感,和我迅速熟络。
我知道了他叫赵光,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大学专业选的不好,毕业后直接回老家干起了养殖场,日子过的很舒服,城里搞了个副业干小超市,其实不缺钱,但是不想太闲。
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和他提一嘴我的大学生身份,和他说我在攒学费。
有一次在我马上要出门的时候,赵光把我叫住,问我要不要在他这里干夜班,工资少,但是包吃包住。
正合我意。
这个小超市是街边门脸房,小二层,每层大概三十多平米,一层当超市,二层是库房。
虽说是门脸房,但是偏郊区一点,离市中心很远,大家都是晚上在这边住,白天开车坐地铁前往市中心工作上学,所以没什么人烟。
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保险的,丧尸来临的时候我能安全活下去的方法。
/4/
自从在超市上夜班之后,我就把原来刚到城里的房子退了,大哥虽然每个月给我两千的工资,但是他包吃住啊!
小二楼归我住了,我在那个房子没有住很久,东西也就不多,搬家搬的很轻松。
二楼全是超市的库存,堆的很乱。
毕竟是库房,不过我小时候老帮父母干活,搬起货来很轻松,不一会就收拾好了。
赵光从老家拉过来一个硬板床,免费送给了我,省下我一笔买床的费用。
虽然只有三十多平米,但是仅放一张床,空间还是很大。
很好,丧尸围城前,我的堡垒已经建好了。
这两个月,我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早上爬起来去林袅家当家教,中午顺手替她做点简单的午饭然后继续辅导,下午六点左右回店里开始值夜班,晚上十一点在没有客人之后,关门上楼睡觉。
周末的时候我就值全天班,偶尔在赵光在的时候帮忙理货。
我的高考暑假就这么过去了两个半月。
我买了很多类似压缩饼干的食物,坐车回了老家村子。
把食物给了父母,让他们没到情况特殊千万别拿出来。
「宋宋,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浪费钱。」
我知道类似丧尸病毒这种理由说服不了我父母。
我只能说「妈,爸,我现在在超市里干活,这些东西都给我员工价,很便宜很好储存,我听说最近又有别的市疫情严重了,万一不小心我们这里也严重了然后封了呢?」
我们家在山上,是个新建的小别墅,因为是村里搬过来的外姓,所以和村里的人住的远,平常并不和村里人打交道,只是在山上种庄稼种果子。
平时的庄稼和牲畜都很多,不光可以自给自足还能拉到市里卖钱。
不过我上次活的时间太短了,不知道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变数太多。
为了防止东窗事发,我还是决定买些东西回家,在必要的时候保命。
家里也有很多农具,各种镰刀锄头,很齐全,所以真的有一天丧尸攻到山上,也不担心父母会手无寸铁。
我没有呆很久,只是住了一晚便匆匆赶回市里。
在上火车前,我和我妈说:「我昨晚梦到了一群可怕的怪人,会咬人吃人,很可怕,万一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您一定要手起刀落,不要害怕。」
我妈笑着说我,「净瞎想。」
我撒了撒娇,深深了看了父母一眼,回头上了车。
毕竟不是带薪休假,还是不要扣太多工资。
就是不知道,这一别,我和父母要多久才能见到。
/5/
我急急忙忙赶回市里,在火车上我算了算手上的钱,两个半月攒了一万四,这个月的工资赵大哥还没给,加上给父母的食物和来回的路费,还有将近一万二。
出了车站,我坐上公交车,在路上我看到了一家店,提前下了车。
这是一家卖农具的店,这家店我父母经常来逛,值得购买。
老板也认识我,看到我进去,就给我推荐了几个趁手的农具。
我要了两把镰刀,两把斧头。老板一问,知道我这是要帮父母买,也没说什么。
我和老板打听了去哪里能买到又便宜又好的种子和粮油。
老板也是热心肠,特别详细的告诉了我。
我带着农具回了超市,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还是不亏,还有将近九千块。
距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我除了每天惯例的工作以外,挤出剩下的时间去各种市场观望,混脸熟。
这样就能在丧尸爆发前的最短时间内,拿下一大堆又便宜质量又好的菜和食物。
在晚上值班的时候,我在网上查各种资料。
试图找到丧尸病毒爆发的原因;还找网上的丧尸文,对自己查漏补缺;去拼叉叉上买各种便宜的洗漱用品和换洗物品。
在林袅家的时候,她父母老是不在家,我就教她做饭,教她各种电器的使用,还在闲暇的时候买了几本菜谱给她。
我这辈子知道的比别人多,总是希望多帮助别人一些,尤其是给我发工资的林袅一家。
我不知道丧尸爆发的时候她父母会不会在家,她一个小姑娘要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活下去。
不过虽然她父母总是不在家,但是大冰箱里到是塞着满满的肉和新鲜蔬菜,其他柜子里也有特别多的零食和饮料。
她吃的不多,只要会做饭,那在灾难爆发的时候总归不会太难过,她是个很坚强很机灵的孩子。
一次周末,我在理货的时候,看着柜台玩手机的赵光,他手机里正好是一部解说新出的丧尸电影的视频,店里没人,所以声音放的大。
听着听着,我看似闲聊一样不经意问到「赵大哥,你说,要是有丧尸来了,咱咋办呢?」
赵光「我滴妈,夺瘆人呐,不过妹砸,你憋担心,咱超市指定安全,哥用的是咱中国造滴玻璃门,中国造滴大卷帘门,嘎嘎抗造,指定安全。」
大哥虽然说普通话,但是多少沾点东北口音,不过我听懂了,这超市,嘎嘎抗造。
放心了。
/6/
距离丧尸病毒爆发还有不到一个月,我越来越紧张。
一方面是尽量省钱的筹备着超市里没有的物资,一方面忙了三个月没有休息有点心力交瘁。
人最痛苦的往往不是经历灾难,而是在知道灾难马上来临时,倒数的日子。
我感觉往后日子的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然后放大,白天看不出异样,但是夜晚总是惊醒然后失眠。
每次都是大汗淋漓。
我很佩服小说和漫画里有钱有闲的主角,能安稳的在爆发时睡大觉。
可惜我在现实,我怕我在知道丧尸要爆发,尽我的努力做了充分的准备,却还是会和他们成为同类。
/7/
我买的米桶到了,买了好多,赵光看到还以为我要在店里卖。
距离丧尸爆发还有半个月,这天赵光在看店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
大概就是养殖场里的牛羊猪突然开始不吃饲料,排泄也出现了问题。
一些平常活蹦乱跳的动物也都蔫蔫的,没有活力。
赵光以为是哪家的死对头给养殖场的动物下药了,匆匆忙忙要回去调查,让我在这段时间按全天班值,给我双倍工资。
我知道后心里一跳,原来在重大灾难前,各种动物是真的会提示的,就像地震来临前真的会有虫子和蛇到处乱跑一样。
我知道是时候了。
在赵光走后,我趁没开店,去了趟林袅家。
我和林袅告了别,和林袅妈妈说「马上要开学了,我也要准备准备开学了,和小林袅待在一起的日子特别高兴,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我还来教林袅。」
在来的时候还给她家扛了一袋大米和一袋面粉上来。
这可是之后最缺的物资了,虽然林袅妈妈并不缺这些,但是这是我看来,这些是最重要的东西。
林袅在我的陪伴下性格开朗了许多,学会了很多新东西,成绩也明显提升了。
林袅妈妈在给我结了最后一天工资后,又另外塞给了我两万块。
说是林袅一家人都很喜欢我,这两万块就当是资助我上大学的一部分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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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么一闹,还有没有大学上。
不过我收下了这些钱,我还提醒了林袅妈妈。
「马上各种学校要开学了,人肯定聚集,疫情一定会严重,您和林袅爸爸一定不要老是出门,记得多买点好储存的菜。」
林袅妈妈笑着点头。
林袅送我下了楼。
我和她说「你最近多买点零食回家,防止疫情严重之后没有吃的,在往后就不要出门了。
不过如果疫情真的很严重,家里没有吃的了,你爸妈又被隔离在外面了,你一定要在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去姐姐在的那个超市找姐姐。」
我从小区出去之后,坐公交去了市中心那边。
那里有各种店。
我先去买了隔音棉,然后去运动器械店里买了棒球棍和防护用具,类似护膝护腕之类。
搁以前我肯定不会花这些钱,但是今天进账两万元,肯定得做好更充足的准备。
回头我又去音影店里买了无线电的收音机,鬼知道丧尸爆发后会不会没有网络。
再去不同手机店里买了各种充电宝,今天的扫荡就结束了,打道回府。
距离丧尸爆发还有十三天,我把店里二层里贴满了隔音棉,还在网上下单了两套完整的刀具。
又单独买了一些工具方便使用。
/9/
距离丧尸爆发还有十二天,我去书店买了一些养殖类的书,仔细研究了一天。
距离丧尸爆发还有十一天,我在去花鸟市场买了一些种子和菜苗鱼苗,又买了一点鸡蛋孵小鸡。
我在农村长大,这些东西稍微学了学就会。
距离丧尸爆发还有十天,我看到网上传出来一条消息,米国生物科技实验成功了,研究的是人类寿命延长的办法。
之前仅仅是在猪身上实验,不过实验没有成功,因为器官都在活动,可是测试不到脑电波。
这下突然成功了?
这一条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会不会源头就在这?实验的猪最后怎么处理了?实验成功是在人身上实验吗?实验失败会怎样?
距离丧尸爆发还有九天,赵光还没回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赵大哥,最近店里没什么货了,要再订一批吗?」
赵光「订吧,订货电话搁前台柜子里,你用钥匙打开最上面的纸条就是,我不到夺会才回去,你把店看好了哈,等哥回去哥请你吃饭嗷。」
我挂了电话后就打开柜子,然后拨打了订货的电话,不过订的货是平常的两倍。
距离丧尸爆发还有八天,我把楼下的物资都搬到楼上,看起来楼下的货架就像空了一样,这样送货的人来才不会疑惑。
随后我在网上买的东西都回来的差不多了,送货的大哥也来了,帮忙把货搬进来就走了。
我把货放了一点在货架上,系数全搬上了楼,楼上慢慢的拥挤了起来,没什么下脚的地方。
但是给了我满满的安全感,毕竟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个死的。
距离丧尸爆发还有七天,我开始去粮油市场里扫货,混眼熟还是有用,砍砍价就能更便宜的买到米面油。
大妈们疑惑我买的数量,但是我说疫情严重了,要囤货,他们也没说什么,也说要多买点吃的。
也没什么问题,最近各种车站和飞机场都比较拥挤,来来往往全是人。
疫情又开始严重,有些地方甚至封了城,很难说封城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假如丧尸围城的话,对于民众来说,应该更安全些。
距离丧尸爆发还有一周,我开始去各个药店买能买到的药,防止在丧尸爆发之后,不小心生病嗝屁。
距离丧尸病毒爆发还有五天,我开始大范围买菜,毕竟超市里有冰柜,能存下一些东西。
我分批次把各种蔬菜运进超市,不过没有从超市正门,为了防止超市被背刺,我在今天把超市锁好,拉下了卷帘门。
这几个商铺都有个特点,二楼有两个门,一个是看起来像普通居民楼的入口,很多人不知道,一个是超市里直通的门。
不过超市里的门只能出不能进,而且在非常角落的位置,如果被挡住的话很难发现。
把难储存的菜放到冰箱里,我就把门朝里面锁住了,还放了几个鸡蛋筐。
距离丧尸爆发还有四天,我开始给能告诉的人打电话,让他们不要外出,如果外出要多囤货。
/10/
剩下三天,我再也没外出过。只是偶尔打开通向超市的门,出去摆一摆货,把地上的货摆的混乱一些。
顺手做了个小机关,就是在我把门朝内锁好后,一拉绳子,鸡蛋架子自己就能归位,把门挡好。
再有就是在花盆里施肥松土,观察种子发芽情况,看看鸡蛋,喂喂鱼苗,在窗户缝观察观察街道,给充电宝充充电,多接点水……
于是在该去学校报道那一天,我鸽了。
在我的安全家园里,时刻等待着网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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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在微博首页安静的等着,看着榜单上的明星八卦,汗慢慢沁出来。
此时一个词条冲上热搜:米国飞中国的一架飞机在空中坠机,掉落位置在一处山林中。
不过在早上,大家很多都还在睡梦中,我看到了帖子,不由得想起了前段时间看过的新闻。
米国生物科技实验。
我不敢睡,看着太阳升起,帖子热度越来越高,下面评论也越来越多。
可是这并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大家还是在这时继续上班上学。
转机出现在八点,是一段视频。
一个走路不太正常的人出现在大街上,过马路时突然停在了马路中间被车撞到,但是在几秒钟后,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走,只是如同全身散架重组一样,走的更摇摇晃晃。
视频被大量转发,大家都在上班途中看到,讨论纷纷,而且在不同的街道上,不同的城市里,都看到了类似的现象。
而在上辈子,第一次发现丧尸,是十点的时候,大学里一个人突然大叫一声冲向身边的人 ,然后朝着他的胳膊咬下来,硬是撕下一块肉来。
见到这一幕大家都惊慌失措,混乱的涌向各个大楼,钻到教室里锁起了门。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我和一大群人在一个教室里呆着,食物还有,但是没有水了,已经有人相继出去找资源了,可惜回来的并不多。
她作为那个倒霉蛋,当然也没有回去。
/12/
这一天其实对我来说非常煎熬。
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角度看待这次灾难。
我这四个月过的平淡,很难不怀疑重生的真实性,但是在这四个月,我又在一遍遍的经历着上辈子发生过的事。
哪个明星塌了房,哪个地方遭了灾。
而面对这一切,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还不知道自己前途和未来的人。
九点半,视频被转发了更多次,大家讨论纷纷,因为这些行为怪异的人,往往很像人们认知里的丧尸。
有些人已经开始下楼买水买食物了,有些人还觉得是媒体炒作,为了火什么都不顾。
我看到时间推移,汗已经凝固成露顺着脸滑下。
我不敢想象,也不愿想象,真正的丧尸病毒,真的要来了。
/13/
九点五十分,我点开大学官博,里面有人录了一段迎新视频,内容是大门红彤彤一片横幅,新生们拿着行李走进校园。
没人注意到,在进门的队伍里,参杂着一个神情呆滞的人。
我注意到了。
而就在我看到这个人的一瞬,心就像被一双手狠狠攥了一下,很难受,很无力。
我已经知道接下来,大学,城市,国家,世界的局面了。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我手指放在键盘上,却又什么都打不出来。
我在抖。
「大学里的超市有卖文创哦~学弟学妹们多去超市里看看吧!」
打完这行字,我不愿再看手机,调成静音后息屏,我开始裹上被子躺在床上。
我睡不着,可是我不想亲眼见证巨大的海浪浇在我头上。
无能为力真的很难受。
/14/
再一睁眼,已经是黄昏,夏天天黑的很晚,所以我看二楼的天窗依然有光照进来。
天空上有各色的火烧云,这四个月我倒是没有抬头看过天空,隔了这么久,看到天空,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橘红伴随着粉色紫色的云往远处飘去,天窗照下光束映着灰尘,漫无目的的四处飘散。
我拿起手机点开微博,已经是灾难现场了,各种角度,各种距离的视频。
昭告灾难的开幕。
这时还有网,我刷着每个视频,总结着丧尸的特点。
丧尸漫无目的的走,丧尸在咫尺距离咬死了一个人,还有活着的人的四处躲藏。
再然后就是给父母打电话报平安,发微信问候赵光和林袅。
等待黑夜降临。
除了赵光,其他人都回复了我,这时我只能期盼所有人平平安安。
林袅和我说,家里妈妈休了假在家,食物特别多,那次叮嘱之后她拉着妈妈买了很多面包饼干,所以够吃,让我注意安全。
父母也说家里的果子马上就要丰收了,庄稼也都够吃,我带回去的那些压缩饼干和自热米饭可能都用不太上。
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是带了迟疑,沉默了一会,我爸突然问我「宋宋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
我没说话,似是默认,片刻,他笑了笑说「没事,你爸我瞎猜的,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啊,山上网不好,我先挂了啊,你别担心我和你妈!」
说罢,我挂了电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无论是从帮自己还是帮别人,我都尽力了。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15/
可能和这里比较偏远有关,反倒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和混乱,只有无比的孤寂。
往常在街上能看到晚饭过后宝妈推着婴儿车路过超市门口,孩子啼哭一声,妈妈抱起来哄。
还能看到各种大的小的猫猫狗狗蹦跳,几个主人凑在一起交流心得。
泡面桶上阵阵热气飘出,在窗外听到蝉鸣,我胡乱在顶上盖了点东西,我起身观察窗外,没什么人,除了蝉鸣也没什么声音。
天已经慢慢黑下来了,为了安全,我决定还是不开灯了,防止被别人看到制造麻烦。
面吃完后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还是初秋,汗津津的,拿了一把扇子,把所有物资摆出来,分类统计。
我把米和面都分别装在了米桶里,然后摆在了阴凉处,把各种食物分类分了各种盒子堆在墙边,尽量多腾地方。
清点了一下我手上的方便的武器和工具,分别放在门口和随手拿的到的地方。
再把卫生用品和洗换物品分类放在卫生间。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这些门脸房都是紧邻着的,因为在角落,没什么人愿意租,但是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二楼库房上有一个小卫生间一个小灶台,楼下超市有冰箱,在二楼楼顶有超市自带的发电机。
好像在这种末日中,在这种配置下我完全可以躺平了,但是未知的事情还是太多了,我简单在脑子里列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
看着夜越来越深,好像要将我吞没,还是要早睡。
/16/
第一天,我很早就醒了,可能是因为精神绷得紧,或是我多想了,毕竟昨晚睡的早,所以在醒了之后看表,居然才五点不到。
天还没亮,我把昨晚吃面剩下的面汤喝干净,为了防止这种天气里,垃圾堆在屋子里不卫生也不安全。
所以就算吃不完也要尽力清理干净不留痕迹。
刚把面汤喝完收拾干净,一看天窗天还没亮,懒得洗漱先给种子浇水施肥,喂鱼粮,给鸡蛋照灯。
出于常理还是决定洗漱,更好的理清头脑,琢磨接下来的生活。
没什么事可干,可总是要让时间快点过去,不然很难熬过未来不知道多少天无聊的日子。
简单做做运动,看点书,在翻包的时候找到一个新的本,开始写日记,希望能通过文学来抚慰一下失落的心。
我不记得上辈子是什么时候没有网的,但是目前还有,我决定开始大范围下载视频还有一切能娱乐的东西。
时间到达中午,仅仅过了半天,我就面包透过窗户缝看到了几个零星的丧尸。
好像这样才合理,看到丧尸点点分布在我能看到的街道,心里反而更放心。
我去楼下超市了一趟,把那些快要不新鲜的菜找出来,庆祝一下丧尸沿着街道慢慢徒步至远郊。
在门口挡着的鸡蛋已经开始不新鲜了,我随意拿出一颗朝着超市的远处砸去,呈现了褐色的蛋黄。
用不了多久,这几颗鸡蛋就要变成臭鸡蛋,保卫我一方平安!
上了楼之后我找出菜板轻轻切起了菜,圆包菜甜丝丝的气味在小房子里弥漫,有种真的在过生活的感觉。
切着切着有点恍惚,如果这个病毒没有爆发,她现在应该在做什么呢?
应该是刚军训完一天,和新同学,新舍友揉着发软的腿,一起去食堂排队打饭,聊着哪个教官长相帅气,哪个人走路顺拐让人发笑。
而不是甚至不敢大声切菜,防止声音太大被或人或丧尸听到。
想着想着更落寞了。
拿出耳机插到手机上,听着音乐最起码能在一些情况下让自己高兴一点。
音乐电台自动推荐了一首Tales of Neverland给我,听着真的很触动。
现在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个世界就这样在我眼前分崩离析了。
/17/
「呲啦——」包菜还有辣椒被放到锅里的时候发出一声尖叫,在往日的这个时间段,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这种声音并不刺耳。
可是现在是在末日,还是吓到了我,就算有噪音棉我还是觉得不安全。
快速翻炒了两下放入调料,一道酸辣包菜就做好了,简单蒸了点米饭,来之不易的一顿热菜就做好了。
在昏暗的房间里吃,没什么情调,但是只能这样。
我有时候会想,这样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万一根本就没人注意呢,活的这么苦干嘛,但是老是会被现实大大抽一巴掌。
不行啊,好不容易重生了,苦就苦点吧,总归要多活一段时间。
很难有这样的觉悟,我决定把这个想法记录到日记里。
/18/
又是一天过去,人在无聊时最好睡觉,可是当觉睡的太多了,就睡不着了。
在末日第四天,我顺利的失眠了,我盯着天窗外面的一弯月亮,心里说不出有什么感觉。
想了想还是决定,嗯,看看窗户外面吧。
街上的丧尸比之前更多了,不像白天,会四处挪来挪去,好像一根钉子一样立在地上,虽然身形不太端正。
月光微微弱弱的照着,映的丧尸蓝灰蓝灰的,下颚合不上,一张一张的。
第四晚就睡不着了,既然丧尸大哥还蛮搞笑的,那我就勉强拆包薯片,当看了一部丧尸片吧。
捱过一晚,有困意上头时,突然听到了汽车轰鸣声,我一个激灵。
一辆车从街上的红绿灯开过来,停在了这一排门脸房的开头。
坏了,有人来了。
丧尸被他们汽车的轰鸣声激起来,纷纷歪歪趔趔的朝他们车旁边走过去,发出额额啊啊的含糊不清的字眼。
确实,也该到时间了,这是丧尸爆发的都四天,大家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动静,眼下一部分人的食物也确实该吃光了。
不知道末日什么时候结束,为了活命,只能搏一搏,出来找食物。
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看到丧尸围过来没有惊慌,反倒踩着油门将它们碾了过去。
我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呕了一下,亲眼看着丧尸变成肉酱,视觉冲击还是很大的。
/19/
他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直到我的超市门口。
他们停车了,我不敢掀开挡住窗户的隔音棉,但是我闻到了汽油味,浓重的停在楼下。
我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发出一点点声音,掀开一丝缝隙,我看着男人们下车,这是一群参差不齐的男人。
一共有三个,为首的很高,头上剃着毛寸,第二个是一个瘦矮瘦矮的男人,第三个是一个更瘦的男人,可是并不说话,只是谨慎的盯着周围。
我给他们三个凭第一印象起了个名字「熊大」「毛毛」「面条」
熊大看着紧闭的卷帘门,上面我贴着一张字条「暂停营业,店主回老家了」,嗤笑着撕掉字条揉成团扔在地上。
随后叫毛毛面条二人抬门,不好,他们打算进来。
卷帘门的声音太过于刺耳,可是附近游荡的丧尸都被碾死,他们上车准备了工具,打算强力破门。
怎么办,他们有备而来,我看着他们拿着千斤顶放在卷帘门下,然后呲啦一声把卷帘门抬起半人高。
毛毛马上蹲下,隔着玻璃门看到超市的情况。
「刘哥,我看这个超市里还有蛮多吃的,但是很乱,会不会是那个混蛋店主自己搜刮跑了之后不想让咋们动他的店,所以把门给关上了?」
熊大沉默了一会,说「不管咋样,先弄开再说 老子快饿死了」
毛毛面条两人纷纷从车上找到尖顶锤,使劲砸了一扇门,顷刻,我亲耳听到玻璃门碎了的声音。
妈的,混蛋赵光,不是说超市嘎嘎抗造吗!骗子!
他们几个弯腰跪着钻进了超市,开始大搜特搜,我在超市留了不少食物饮水,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希望他们能在找到食物后赶紧离开,不要在这里逗留,我一个人是很难和三个男人对抗的。
/20/
时间延长到下午,从早上到下午,我连地方都没敢挪动一下,我怕被楼下的人听到,怀疑楼上有人。
一晚没睡觉,我抱着一把斧头,视死如归的坐在窗户边,就像被固定住一样僵在原地,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灭顶的绝望。
谁能来救救我,他们为什么还不走,好饿好困……
到后来我实在没撑住,浅浅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他们似乎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在楼下大吃特吃了一番,没有了声响。
晚上,我见他们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彻底昏睡过去,整整一天,没有喝水没有吃饭,也没怎么睡觉。
他们安静无声的这段时间,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时间太久没有动,骨头牵动筋,在身体里吱吱的响,我好像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为何,这一晚,连蝉都安静了,不再鸣叫,难熬的一晚。
实在是太渴了,我轻轻伸手 ,在窗户边的鱼缸里,用指头沾了沾,抹在我的嘴上,不得不说,真的很腥。
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在听到楼下的呼噜声后,我就像晕过去一样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早上是被他们楼下踢踢踏踏的声音吵醒的,一睁眼下意识抓紧了斧头。
我一看窗外,丧尸的数量竟然越来越多了,我一想,可能是有人在晚上的时候偷偷出来找吃的,但是视野不好动静还大,没有找到食物就被丧尸发现了。
越来越难熬了,大家已经没什么食物了。
丧尸闻到了人味有几只已经聚集在超市门口,可是肢体僵硬不能弯下腰爬进来。
楼下的人大概也意识到了,在收拾光超市楼下仅剩的物资后,决定出门离开,去别的地方。
可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熊大可能无意间瞥见用来挡门的鸡蛋架子,居然慢慢走了过来,因为我听到了脚步声逐渐停在门口。
就是这一举动,惊得我冷汗都冒出来了,直接浸湿了我的后背,抓紧了斧头,我不敢想如果门被发现了的后果。
我一个女生在末世里单独面对三个男人的后果。
他打算把鸡蛋架子挪走,谁来救救我,谁来帮帮我,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救命啊……
突然楼下传来几声细微的破裂声,随后一股难掩的恶臭弥漫,熊大在移动鸡蛋架子的时候鸡蛋掉了下来,然而经过这几天,不新鲜的鸡蛋早就发霉了。
没错,臭鸡蛋。
在小超市里臭鸡蛋炸开简直是生化武器,那三个男人在闻到后没忍住想吐,我也想吐,可是我没有吃东西,吐不出来。
他们爬出去连忙砍死了几只丧尸上了车走了。
/21/
他们终于走了,我看着车启动后走出我的视野范围,砰一声松开了手,斧头从我手中脱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手上是浓浓的铁锈味,我抓了一天一夜的斧头 ,打算站起来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眼冒金星,急忙爬到面包盒子里拿了一包紫米面包啃了起来,三两口吃完狂灌水。
临近中午,得救了,简单清理了一下,喂了鱼浇了水,把照鸡蛋的灯打开。
缓过来之后,拿着菜刀下了楼,悄悄推开门,收拾一下楼下的残局。
眼前的狼藉,门口恶臭的鸡蛋液到处流,货架上已经没有任何一袋食物了,地上全是垃圾,超市卷帘门下的千斤顶已经拿走,留下一道缝,有光照进来,下面是满地的玻璃碎片,在太阳照射下波光粼粼。
简单扫扫地收拾了一下,把剩余的在冰柜里的菜拿了出来,被他们带走大部分之后还剩下几个西红柿和一些不完整的菜。
趁着丧尸被车的声音带走,门口没什么丧尸,我拉开门把一大包垃圾抛到了街对面,然后把卷帘门拉到最下面,想办法把冰柜挪到了门口,挡住残缺的一半门。
我把菜都拿上楼,打算庆祝一下恶霸离开,吃点好的。
所以我开了一盒自热米饭,一瓶可乐,然后在菜板上打算切西红柿,做个糖拌西红柿。
突然听到头顶上天窗有声音,我一抬头,看到一个人黑乎乎的扒在上面。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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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臂,和赵光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赵光一开口「妹砸,你听哥解释,哥真不是故意吓唬你滴,哥也是有原因滴,憋生气了,行不?」
无奈,给赵光开了一盒自热米饭,然后继续爬起来切西红柿,边切边听他说这几天的遭遇。
「我靠,大妹砸,你都不到,我这两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丧尸爆发那天,我正往回赶呢,寻思快点回来,你开学了我没有人看店了
眼瞅着我在高速上了,结果堵车了,人们都在路上不走,我一打听,人家说是有丧尸,嘛,这给我吓得,我就开始绕路往回赶。」
原来那天中午,赵光正在路上,可是有几个丧尸已经颤巍巍的走过来,闻到路上都是人的味道,大堵车。
后来赵光从山路拐回来,在快到超市的街边,看到了几个零星的丧尸。
看了看网上大家众说纷纭,自己也不敢动,拿着包把车里装的食物喝水放进去,然后下了车决定步行回超市。
在晚上丧尸不动的时候就行动,撬开没人的门帘商铺呆一天,然后等待晚上行动。
第四晚的时候突然看到外面有车的声音,一看居然是直直朝着这条街来的,心里一慌,但是心想我去报道了,超市里应该没什么人了。
本来想着,看他们走了之后会超市呆着收集点东西,所以趁着第五天凌晨跑过好几个店,呆在了超市旁边的服装店里。
后来看到那三个男人上车走了,本来打算直接从门口进,毕竟门已经坏了,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就算他们进了超市,二楼库房怎么说都应该还有存货。
「我寻思屋里指定没人了呢,结果就瞅见门被打开,一个垃圾袋嗖一下飞出来,吓死我了,然后门就被堵住了。」
这下好了,门也进不来,他知道二楼有个天窗,既然有人,那就干脆从天窗进去得了。
我听罢也做好了西红柿,既然平安回来了,那就好好生存吧。
/23/
我们吃玩饭,我看看向赵光的包,装着一个很长的东西,我指了指,「这是什么?」
赵光沿着我的手指看过去,「哦,介个啊,我绕路的时候看见一个卖西瓜的小摊,和他买的西瓜刀,嘎嘎好使!一开始还不卖我,但是哥有钱!」
这是赵光给你带回来的西瓜刀,快说谢谢赵光。
我:?
「话说我还寻思超市没人了呢,你咋没去报道啊,搁超市里呆着呢?」
我肯定不能告诉他真相,只能说「我出门出的晚,还没来得及去就堵车了,一看手机,人们都说有丧尸病毒,政府也让人们在家呆着,不要出门。」
赵光躺在地上打了个饱嗝「你缩这叫啥事啊,平白无故那他妈来的病毒啊,幸亏妹子你机灵,把货搬上来,也没去报道,哥这几天吃的都吃滴差不多了,你在,不然哥今天回来就饿死了……」
话还没说完,一看我,已经靠在桌子旁睡着了。
实在太累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一看自己躺在床上,周围没有一点声音,而且周围都是黑的,心里一惊,赶紧爬起来找人。
刚下床踩到地面,走两步被绊倒了,一声闷哼从我脚下发出。
「我靠妹砸,你踩到我了!!!」
我胡乱拿了一个手电筒照向地面,一个人大刺刺的躺在地上,被光晃到眼睛,抬起胳膊遮在脸上。
「妹砸,我那会说话,你噶就睡着了,我给你摆到床上,收拾了一下也睡了,你醒了就好,你不会这两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吧,不到你,我反正没咋睡过觉。」
我关了手电筒让眼睛适应黑暗,顿了顿和赵光说「我一开始给你发微信你也没有回我,我还以为你…
现在外面这种情况,可能我们要在这里呆挺久的,多一个人能不那么害怕。」
「你还给我打电话了?我手机在下车躲丧尸的时候掉了,现在连网都没有,没事奥,有哥在,哥这大体格子,杠杠的。」
我俩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两句,随后又入睡,不过这一晚睡的格外踏实,可能是因为有熟人在身边,直接一夜到天亮。
/24/
我和赵光在天亮后清点了一下剩余的物资,两个人吃这些东西不成问题,大概能撑两三个月。
现在又多可一个人,安全也能得到保障,不过可惜的是,周边的丧尸越来越多了,可能是因为还有人家里弹尽粮绝了,出来找吃的被丧尸咬了。
今天下了秋天第一场雨,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丧尸身上腐臭的味道被压了下去,能隐约闻到灰尘的味道。
赵光看我蔫蔫的坐在窗户前,看街上丧尸乱动,雨点滴在地上,扰乱了他们的听力,几只丧尸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走。
他一把把我拉起来,说我这样不行,她要教我拳击,锻炼一下我,免得下次在遇到那几个男人时被欺负。
丧尸病毒已经爆发六天了,我还是没能习惯,虽说赵光回来给我了一个大惊喜,可是我现在处于未知,连世界还剩多少活人都不知道。
赵光带我简单锻炼了一下,出了一身汗,我还是没能高兴起来,背后窗户吹进一股风,在我后背上,凉凉的。
我问赵光,为什么他能看起来这么开心,像之前一样?
他坐在我旁边看了一眼窗外,丧尸依然在乱走,说「其实我刚知道这个世界完蛋的时候也很崩溃,之前看丧尸电影的时候,心里就想过。
要是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我肯定就不反抗了,任丧尸咬了算了,说不定变丧尸变得早,还能混个管理层。」
「但是我绕路的时候路过的城中村,里面很多老头老太太,抱着小孩,打麻将打扑克,一两只小狗蹲在旁边吐舌头,老人们不会用手机,看不到网上的消息,所以还是欣欣向荣的样子。」
「我父母还在东北,看到这群老人我就想到我父母了,我要是还没反抗就死了,我父母以后谁来照顾,我家的小边牧怎么办,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好丑,好可惜……」
我听着雨点在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赵光在耳边絮絮叨叨,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等一下,赵大哥,你会说普通话啊?!」
「呀,坏了,让你给发现了,好好活着奥,不然小心我杀你灭口!」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慢慢就明朗起来了,无论如何总要拼一拼吧,我都重生了,又有物资又有队友,这么好的条件,不活着多浪费啊。
外面云飘走,太阳慢慢漏了出来,雨变小了。
丧尸爆发第六天,信号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的了,郊区距离信号塔已经非常近了,上辈子在大学里,连接不到什么信号。
我用着网凑凑合合的看着微博,有人发了几个视频,是一个特别混乱血腥的场面。
本来打算划过去,结果下面有人说「我去,这不是xx吗,这不会是在开演唱会吧?」
倒大霉,明星开演唱会的时候病毒爆发了,现场直接沦陷。
/25/
第七天,早上的时候,林袅突然给我发了个微信「姐姐,我对面楼的人死了……他跳楼了……」
上一次在有信号的时候林袅也给我发了消息,同样关于对面楼的领居。
「姐姐,我对面楼的哥哥真善良,他的领居没有吃的了,他马上就拿了两包泡面给领居,大家都没什么食物了,幸亏你提醒我了!」
这么善良这么有活力的人怎么会突然去自杀?我给林袅发了微信,等待下一次回复。
「他今天已经没有食物了,贴了大字在玻璃上求助,可是大家在看到他贴在窗户上的字,都把窗帘拉上了。
过了两个小时都没有人帮助他,他就拉开窗户跳下去了,他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啊!我才刚看到字他就跳下去了!」
我看到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袅,心里像堵住一样难受,说不出话。
这就是末世吧,丧尸围城下,更考验人心和人性,在帮助别人之后看到别人对自己的冷漠,临死之前有多心寒啊……
我想发些什么给林袅,可是信号已经断了,我只能放下手机长叹一口气。
/26/
第八天,今天又下雨了,把楼顶的太阳能发电机给浇坏了,超市里的冰柜在努力闪了两次灯之后彻底宕机。
赵光说自己在老家的时候,经常修养殖场的发电机,村子离城市远,想要很快让发电机好起来很不容易。
所以为了防止大冬天的时候发电机坏掉,把动物冻死,他特意去学了电机修理。
当时村里人都说他聪明厉害,有机器坏掉就要他帮忙修理,很多老人看到后,特别高兴,纷纷要给赵光介绍自己的闺女侄女给他。
他还成了村里的大红人,没事就去别人家蹭饭,逢年过节就有老人去他家里待一会,拿来两颗鸡蛋,一只鸡腿。
「不知道现在村里的老人们都还好吗?丧尸这么凶猛,他们没有子女在身边,会不会被欺负……」
我俩纷纷陷入沉默。
最近气氛很低迷,因为各种消息,在丧尸病毒没有爆发之前,大家过着有法律的生活,每个人懂礼貌,讲文明。
但是假如社会崩坏,那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就会发生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赵光率先打破安静,「再等会就怕发电机修报了,我先出去把这玩意儿弄好了,妹子,今天吃个拍黄瓜吧!」
没等我说话,他三下五除二就踩着凳子出了天窗,我无奈叹了声气,打算去楼下拿了两根黄瓜上来。
虽然楼下的菜已经被上次来的人抢走了,但是在楼上存着很多菜,最近雨季来临,为了防止菜都坏掉,还是决定把菜放在冰柜里,防止腐烂变质。
看着冰柜后面空旷的街道,丧尸似乎更多了些,有些人刚变成丧尸不久,伤口化着黄色的脓液,里面似乎有虫子在蠕动。
虽然和他们相处了不短的时间,看到之后依然会反胃,低头从冰柜里挑挑拣拣,关上柜门之后看到从柜门后面伸进来一只青灰色的干瘪的胳膊。
一只丧尸不知何时呆在门口,闻到了人的味道居然探了一只手进来。
我猛然看到一只手,心里惊呼一声,忍住没喊出声,轻轻后退两步,在前台上拿起菜刀,对着胳膊砍了下去。
「啪嗒——」一只断肢出现在我脚下,我僵硬的把菜刀放在前台,忍着恶心迅速关门上楼,远离门口。
/27/
此时赵光已经下来,看到我之后,露出奇怪的神色,「妹子,你咋啦,咋脸这白?」
我把黄瓜放下,缓缓靠在墙上,僵硬的顺着墙滑到地上,「我砍了一只丧尸,他的断了的胳膊还在楼下。」
赵光瞪大眼睛,「猛啊妹子!以后我不叫你妹子了,我叫你张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我淡淡看了一眼赵光,爬起来用卫生纸擦了擦手,去砧板上开始拍黄瓜。
赵光看到我缓过来,顺嘴说了一句「你内收音机买回来,咋连机都不开,我就缩这久妹有政府滴消息,张姐,你不会是,不会开吧?」
我愣了一下,笑出来,「大胆妄为,居然敢打听张姐的事,小心你小命不保!」
「请各位居民在家等待,我们正在建立各地的幸存者基地,军队正在各处剿灭丧尸,请大家耐心等待,物资会以空投的形式发放,请公民在注意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领取」
不知道这条广播播了多久,可是现在才被我听到,过了这么久,才打开收音机,当时急着扫货,收拾好东西后说明书就找不到了。
虽然过程不太顺利,但是最后都听到了国家的广播,军人浑厚的嗓音听到耳朵里就得劲,像一股电流一样穿过心脏,给人带来安抚。
我相信,这个丧尸病毒并不能困扰人们太久,我知道,我的国家不会让他的人民陷入苦难而不顾。
/28/
日子悠悠的过去了两周,我以为每一秒都难熬的丧尸爆发后的生活。
在前一周的广播里,军方就说了,基地已经建好了,基地周围的丧尸也清除的差不多了,有意向的人可以去基地准备入住了。
在每天都播报的广播下,我慢慢平静下来,不知道林袅有没有收音机。
所以我在每次有信号的时候都锲而不舍的给他发送广播的内容和消息,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我了。
最后一条依然停留在住户跳楼那里,他们的粮食应该够吃,一梯一户的楼房格局,所有门都需要住户刷卡进入,应该也足够安全,也许就是信号问题吧。
我养的小菜苗已经长起了郁郁葱葱的一片,鱼苗也都长大了一点点,每天晃悠着尾巴在水里游,倒是很快活。
鸡蛋在我锲而不舍的努力下,还是没有孵化出来,大妈和我拍着胸脯保证的鸡蛋,最后也没有孵出来。
也不是特别遗憾,最起码又能变成臭鸡蛋防着别人了。
赵光天天带着我锻炼身体,效果不知道有没有,但是基础训练越来越轻松,这么久的相处中,我慢慢发现,我的口音也逐渐带了点东北的味道。
我囤的超市的物资还够我俩吃一段时间,如果等到最后物资没有了,我俩决定想办法去赵光的车里,开车去基地。
现在基地刚刚建好,尤其位于市中心的位置,秩序肯定没有那么好,大家整日都被丧尸的恐惧支配,我们在郊区的就晚一点去凑热闹吧。
/29/
今天是丧尸爆发的第23天,我在浇花的时候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林袅发来的微信。
一条语音「姐姐,怎么办啊姐姐,我,家里的食物已经没剩多少了,我看到你发的消息了,我和妈妈打算去找你,现在在一楼大厅里,可是,我,我隔着大门,看到爸爸了,我爸爸在小区里,他变成丧尸了……」
我记得在丧尸爆发前一天的时候,林袅给我发微信告诉我,他爸爸又出去出差了,是很重要的一单。
不过他答应了林袅,一定会快点回来,因为这个月的月底,就是她妈妈的生日,他总是错过林袅和她妈妈的生日。
「爸爸他明明答应了妈妈会回来陪她过生日的,为什么会这样……」
随后是林袅的一张照片:一辆车在单元门前的花坛前停着,驾驶位的车门开着,安全带松松垮垮的绑着一个丧尸。
据林袅的意思,那个丧尸就是他的爸爸。
我正打算说什么,在信号那里出现了e标,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把手机拼命举高想要获得信号。
/30/
信号在半个小时后恢复,我心急如焚,我不知道这半个小时之内发生了什么,甚至很有可能林袅一家会有生命危险。
我急急忙忙给林袅发送了一条消息,「先想办法过来找我吧!」然后就听到林袅的手机发来一条语音,是一个男生的声音「马上来,在哪?」
我听到声音之后心里一颤,怎么回事,林袅的手机在谁手上,我该怎么办。
此时有一条消息发过来,语音说「别他妈犹豫了!小孩在我旁边!再不走都要死了!」
赵光知道林袅是谁,这段时间我和他讲过家教时候的趣事,他听了语音后脸色一沉,片刻道「发定位!我看这b崽子能干出啥事,有我在呢,他能咋样!」
随即我发送了一条超市的定位过去,对面就没了声音,六七分钟后,听到街路口有汽车的声音。
我和赵光对视一眼,从二楼窗口丢下一条绳子,然后看着车越来越近直到停在窗口下。
车后面跟着几只丧尸,看到车停下后开始围在车旁叫嚣,车门打开出来一个男生,拿着刀插入一个丧尸的头。
然后回头朝副驾大喊一声「快爬上车顶,去楼上!」随即继续朝丧尸的头上招呼。
看不清女孩的表情,但是她趁丧尸被男生吸引过去,马上打开车门跳到上面,抓住了我扔下去的绳子。
林袅面无表情的抓着绳子爬上来,刚站稳我,在看到我之后立马抱住我,然后崩溃的开始大哭。
男生见林袅爬上了楼,不再恋战,身手矫健的蹦到车顶,踩着一个丧尸的头抓住绳子爬了上来。
/31/
男生一爬上来,便看到一个男人举着一把菜刀对着窗口,然后在身后,有一个女孩跪在地上哭被另一个女孩抱住。
「这就是你们的你们待客之道?来了先拿刀对着客人?」
楼下丧尸慢慢围了过来,朝着窗口的位置吼叫着。
我抬起头,盯着男生,说「赵大哥,先让他进来,免得把丧尸引进来。」
然后男生从窗口跳了下来,顺手收了绳子把窗户关住,「干什么,怎么一进来对我敌意就这么大?我叫贺柏,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
稍微把林袅和贺柏身上的包和行李安顿好,看到他没什么敌意,我泡了四桶面放到床板上,打算好好还原一下我没有信号的那半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从赵光回来那晚,我看到他在打地铺,我就把床板腾出来了 要打地铺就一起打,不搞特殊,索性把杂物都堆放在床上。
现在超市一共有四个人,反倒不如好好收拾一下,然后把床板当个桌子用。
/32/
林袅看到我没有回复她的消息后就知道,我没有信号了,她转告了她妈妈,两人决定还是想办法开车来超市找我。
清点了一下手里的武器,妈妈把墩布的棍子拆了下来,还拿了一把轻便的菜刀,林袅拿着扫把的棍子还有掰断了的衣架。
林妈说「林袅,不要哭,这一次出门非常危险,妈妈打算开你爸那辆车。
我从副驾驶进去,然后解开他的安全带,把他推下去之后去驾驶座,你抓好时机开门上车,我们去找你张宋姐姐!」
母女商议好之后,妈妈刷了卡把卡给了林袅。门开了之后,机械的声音说「出入平安——」
林妈躲开了几个丧尸,快速跑向驾驶位,解开林爸身上的安全带,没有了束缚,林爸顺着重力从车座掉下来。
林妈看到他掉下来,立马打开后座的门打算坐进去,可是林爸闻到了活人的味道,立马追着林妈过来,仅几步的距离。
林妈刚坐进后座打算关门,一抬头看向副驾驶,那是一束干枯了的玫瑰花,林妈一愣,关门的动作慢了半拍。
马上就要关上门,一只手突然插了,进来打算把门推开,林妈一惊,抬头发现是林爸的手,她抿了抿嘴立马使劲把门往后拉,夹住林爸的手。
「阿袅!!!快上车!!!」她大喊,林袅立刻刷卡跑出门,用最快速度跑向另一边后座。
进去之后看到正在纠缠的爸妈,林袅眼泪止不住的流,大喊道「爸!那是妈妈啊!你从来不敢欺负妈妈的!」
前门还没有关,哭喊的声音引来了附近的丧尸,他们蹒跚的步伐走过来,林妈看到后立马拿着棍子捅在林爸身上,把他往更远的地方推。
可是女生的力气哪能比得过男生,即使是变成丧尸的林爸。
他越来越靠近车门,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男生,他手起刀落把卡在门缝的手砍断,然后推开林爸进入驾驶位。
林妈把林爸的断肢扔出车门的空隙,林爸又凑了过来,周围围着的丧尸越来越多,林妈甚至还没关上车门,林爸又卷土重来。
林妈一棍子捅穿了其他丧尸,没办法第一时间拔出来,只能把刀扔到了林爸身上,可是他现在丢失了一条胳膊,走路并不稳,刀没有扔到林爸的身上。
看着林爸马上要挤到车里面,林妈只能抬起腿对着林爸的胸口一脚。
可是踹倒了林爸,腿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一只丧尸对着林妈的腿,直直的咬了下去。
/33/
「小伙子,刚才谢谢你啊,幸亏是你,不然我俩都不安全了。
会开车吗,能不能送我们去个地方?」
林妈忍痛踢走咬她的丧尸,把门关好后说。
「没事阿姨,我会开车,去什么地方您说。」男生看着围在车旁的丧尸,默默把门锁打开。
「去一个超市,那里有人,嘶……,能帮我闺女活下去。」林妈笑了笑,摸了摸腿,「这丧尸咬起人还挺疼……」
男生脸色白了白,「阿姨,你腿,是不是被咬出血了……」顿了顿「被丧尸咬了半个小时之内就会变成丧尸……」
林袅脸上还挂着泪痕,大喊道「你说什么呢!我妈妈没事,她不会变成丧尸的!!」
林妈沉默了一瞬,撩开了刚才被丧尸咬过的地方,两个骇人的血色牙印在腿上,十分扎眼。
夏天穿的衣服并不厚,那块布料先是在战斗中被撕开,随后在踢林爸的时候被风掀开,所以被咬的时候是没有布料的。
/34/
林妈和林袅和男孩都看到了,林妈脸白了白,扯起嘴角颤抖的说「还挺倒霉的哈」。
然后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道「我女儿叫林袅,她要去找张宋,地点她知道,你一定要安全的把我女儿送到她那里,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随后把手搭在车门的把手上,又道「小孩,你能不能把副驾上的玫瑰给我一朵,我想在走的时候带一朵」
贺柏沉默的把一朵玫瑰,从花束中抽出来递给林妈,然后打开了门锁。
林袅拉住她妈妈的袖子,呜咽道「妈……你不要……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
林妈眼睛红红的看着林袅,摸了摸她的头,颤抖着双唇道「阿袅,爸爸妈妈其实特别爱你,工作忙顾不上照顾你。
我们知道你其实特别聪明,就是想让我们注意到你,所以我们从来不生气。
你也不要怪爸妈,你好好听张宋姐姐的话,好好活下去!」
而后打开车门跨了出去,又立马关上了门,贺柏立刻打开门锁。
林妈手摸在后座的玻璃上,看着自己的女儿,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35/
「你害死了我妈妈!我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林袅红着眼,对着贺柏大声说道。
张宋听完了全程,心里酸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着往日温柔的林妈。
有时她家教的时候林妈在家,总会端着一盘精心摆过的水果或者两杯果汁进来,笑眼盈盈的让她们休息一下。
在家教的最后一天,她塞给自己两万块钱,才解了燃眉之急。
赵光看到这个画面,咳嗽了一声道「你怎么会那个时候突然出现,看你的身手,难道是个练家子?」
贺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闷闷的说「我是他们对面楼的住户,我听到了广播打算去基地,带足了东西后一路杀到了保安室。
可是丧尸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根本应付不来,我现在大三,这三年报名了拳击社,也不算练家子。」
「后来听到了声音,看到了她们母女,我的位置离得特别近,如果我不帮忙,他们就很危险了,我只能去帮忙了。」
/36/
三十平米的房间应对两个人还勉强,可是如果面对四个人,就有点吃力,吃完饭后收拾了一下物资,勉强空出来睡觉的地方。
拿纸箱做了一个隔离带,两男两女分别铺好床入睡。
我在林袅旁边睡着,自她在饭桌上说了几句话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话,此时她静静的躺在我身边。
「姐姐,我以后就再也没有爸爸和妈妈了,怎么办,我不想活了。」
突然林袅在我耳边轻轻的说起来,语气里夹杂着鼻音,她忍了一整天,肯定很难受吧。
我没说什么,只能把林袅拉过来抱在怀里,听着她趴在我怀里开始默默流泪,肩膀耸动着。
心中郁郁不能平,我抱着林袅一夜睁眼到天亮,林袅哭到半夜渐渐哭累了,没了声音然后入睡。
轻轻放下林袅,给她盖好了杯子,起身坐了起来。
其实过了这么久,我一直没有父母的消息,村里离信号塔远,尤其父母还在山上居住,我还是很担心他们的。
不过父母常年耕作身体也还不错,家里的粮食也够吃,仅过了一个月,说起来,家里的果树该熟了……
/37/
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四点出头,我从被窝里钻出来,天已经有点凉了,穿上褂子轻轻的挪到床板的地方,打算把昨天没收拾的垃圾收拾一下。
一抬头看到窗户边坐了一个人,心里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窗户边的人回过头来,一看是贺柏,想必一宿没睡愣是坐到现在。
我小声骂到「我靠,你吓死我了!」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意思让我坐过去。
我我迟疑的挪了过去,隔了一段距离坐下,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叹了一口气。
/38/
「你知道吗,其实我没想害死她妈妈的,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被咬了,万一在开车过来的时候,她妈妈突然变异了,神志不清的时候向自己的女儿出手,她妈妈自己,还有林袅本人,会有多难受?」
他低着头轻轻开口,我不好说什么,这件事谁都没错,只能怪这该死的病毒,让世界变成了末日。
「她心里知道的,只是你不能怪她,她才刚刚失去双亲,心里不开心,难受,都是必然的。」
「害,不用安慰我的,张宋,你这小超市有酒吗,这种末日里面,好不容易有四个人,咱们庆祝一下吧,庆祝大家都活了一个月。」
我抬头想了想,觉得没问题,道「有倒是有点,但是不多,那明天吃点好的,大家放松一下吧。」
贺柏听完笑着抬头看我,「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这么成熟啊,你哪个大学的?」
我抬了抬眉,笑道「那还挺不巧的,和你一个大学,我是新生。」
他站起身,重新走到被子边,说道「原来是学妹,要不是学长忙着就业,学长就去帮你搬行李了!」
说罢,进入被子,没了声音。
/39/
看着天空微微发亮,马上天就要亮了,自己也没有睡意,开始着手收拾房间,清点物资。
随着赵光回来,当时订购的物资已经没剩多少了,但是本来就打算计划一下,赶往基地,所以庆祝一下没什么问题。
在各个地方都分布了基地,为了防止人多引起尸潮,所以先在每个区搞了小的基地,等到丧尸被清理差不多再集合重建。
现在林袅和贺柏也来了,等到物资用的差不多之后,四个人一起去基地。
/40/
四个人收拾妥当之后,分工合作,大家也都同意庆祝,洗菜,切菜,摘菜。
我还把鱼捞出来打算做道菜,没什么菜了,于是把速食都分开想办法做了几个菜。
楼下丧尸好像也知道他们要庆祝,轰轰荡荡的到处挤来挤去,冰柜硬是被从缺口挤出来一条缝。
但是他们没有什么规模的乱动还不足以把冰柜挤开,提着几瓶啤酒和饮料上了楼,大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看着大家脸上喜气洋洋的,连林袅都带着一抹笑容,为大家盛饭。
我心里也很开心,有种末日之前和朋友一起聚餐的感觉,想想离开高中已经挺久了,上次和朋友见面已经是五个月前了。
/41/
大家少见的放开了嗓子说话,谈天说地,像认识了很久。
「小朋友不能喝酒,喝饮料吧。」我看林袅偷摸开了一瓶啤酒打算往嘴里灌,连忙拿过往他手里塞了一瓶葡萄汁。
「姐姐,我不多喝,就喝一点,人们都说借酒消愁,你说我要怎么释怀,怎么接受我从此就是孤儿这件事?」
林袅虽然笑着,可是我分明在她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还有苍白的无奈,她低下头,在低头的一瞬间滴出来一滴泪。
大家看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把林袅搂过来,把啤酒塞到她手里。
「借酒是不能消愁的,但是你这次可以喝。喝酒可以壮胆,我希望我们的小阿袅能勇敢的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可以吗?」
林袅看到手中的铝罐,红着眼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盯着我,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摸了摸她的头。
随后林袅抓起瓶子猛灌了两口,然后看向贺柏,「贺柏哥哥,其实我没有怪你,我只是真的难以接受我妈被咬了的事实,一直在怪你,我真的很抱歉。」
贺柏看着林袅,终于放下心里的石头,给林袅夹了夹了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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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知道吗,我爸爸每次回家,都会带一束花,送给我和妈妈,我妈妈最喜欢玫瑰了。
她下个月就是生日,我爸爸这次出差回来,特意买了花,就放在副驾驶,他应该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丧尸感染了的,在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回到小区。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妈妈在上车的时候会停顿了一下,因为她看到了我爸爸买给她的花。」
我静静听着林袅和我们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爸爸,好像总是在外面奔波,可惜这么相爱的一家人,上天为什么要拆散他们。
我喝着饮料,一直没有喝酒,上辈子的时候,大家在教室立了一个规矩,酒壮怂人胆,每一个出去寻找物资的人都会喝一口酒。
我被不幸选中出去寻找物资的时候,喝了一口酒,出去就死了,所以我重生了之后,再也没有碰过酒精一下。
但是我慢慢想着,决定最后还是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我拿出一瓶酒,扳开卡口,然后举杯。
「那就祝我们未来可期,永远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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