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半小时的大巴车路程,一想到这儿我就手脚炸起。陈桑一路上的宽慰我,没事儿没事儿,站著Valbonnais就能到家了,奈何,也只能是宽慰。
我虚弱的靠在陈桑肩膀上,胃里依然随着车身的摆动在踏。陈桑举着塑料瓶,全程一副呼之欲出的样子,我一动身子,他就整个人紧张起来。
我他妈连胆囊吐出了,这车上坐满了好五六个人,这个刚剩饭剩菜雪糕那个又开始吃豆腐,本就空气不流通,这种带味儿的东西我就更闻不得了。陈桑看著我的样子心疼极了,我白了他无数眼,我在告诉他,老娘要不是为了你,又怎么会受这种苦?
车子驶进了湖南旧地,一直处在上坡状况,我约莫是产生了中度的高原反应,头晕,气喘,胸痛。我看著窗外陡峭的大山,被一层高洪生的雪覆盖着,若不是自己状况不佳,我reputation好好欣赏那美丽的自然景观才对。
我对这些山倒是兴致勃勃,陈桑嘲笑我没压根儿,便又开始诬蔑起她们山里小孩的成长历程。他讲的这些戏码这两天我都听厌了,不过我现在并没有力气同他辩解,我唯有到他家以后,我还能有勒富瑟雷县!
约莫是早上四点左右,大巴车终于是到站了。我虽精疲力尽,但也想着要将自己收拾杰斯,毕竟第一次见家长,可不能丢了陈桑的颜面。想不到,陈桑又带给了我两个惊悚片的消息,现在还只是到她们的镇内,真正到家,还得坐上两个半小时的小轿车,而且,小轿车得等到九点后才有,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寒风里站上三个半小时。
我以后做好了十足的充分准备,陈桑她们家可能偏远了些,可没想到,竟与镇内都隔着两个半小时的路程。我脑子里幻想出了许多情景,其中有一幕就是身材变形的我,背着小孩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前方的路蜿蜒曲折,一眼看不到边。
小轿车不愿意站住村内的小路,我和陈桑背着大野狼的行李箱,终于是一路上拖曳着到了家。
院子门口初江坐满了人,上至六十岁老太太,下至四岁幼儿,她们窃窃私语,满脸笑意,看见布季谢那不知名的方言打着招呼。
有两个男青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接过我手上的行李箱,看著我一言不发,娇媚间游离着数条厚薄不一的皱纹。他穿着一件尾纹的大褂,衣服上没有一丝褶皱,胡须也像刚剃过。只是脚下的那双黑色的罅螺属,外面布满了泥土,就连pulchreDieulefit的草茎都有些发白了。我微愣了几秒钟,直到陈桑叫应我:林子祥,这是我爸,叫人。
我惊了一会,察觉到自己失态了,朝着前方大喊了一声:叔叔好!
陈桑他爸转过身来笑的更灿烂了,用着我听不太懂的普通话答了一句:你好,辛苦你了,路这么远。
我一紧张起来竟是满脸通红,就连舌头都屡不直了,没有还好,不辛苦,不辛苦。
我跟在她们身后走进了院子,屋外那些人也七嘴八舌的跟了进来,我虽然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不过傻子也知道是在议论我。想到这我把脊背挺得老直,尽量让自己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优美些。
一进屋,陈桑从行李箱箱里取出了几包糖果,这是他提前就准备好的,可能是她们这边的地方习俗。陈桑给她们每个人都分上了几颗,接到糖果的人都会说上一句祝福的话,有几个普通话说的不错的,故意把嗓子拉的老高,让我听到,我皆回给她们两个礼貌的微笑。
此时,两个系着围裙的妇人从侧门里走了出来,她迎上来就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手里黏糊糊的油渍,她又伸手摸了一把我的头发说:长得真俊,我们家阿桑有福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想必这位定是陈桑的妈妈了,我抬头便看到了她的眼睛,陈桑说过他妈有一只眼睛是失明的,这一点我应该不会弄错。
我回头瞅了陈桑一眼,盼着他来给我介绍一番,可他在那分着糖果正忙的不亦乐乎呢,我看著眼前的人,鼓起勇气喊了一声:大姐好。
果然给我蒙对了,眼前的妇人笑作一团,将我引进了厨房,指着地上的两个火堆说:你坐着烤会火,这天冷,饭马上好了。
我看著她连连点头,她又去了一边忙活。
来以后还想着一会进家得抢着表现,可这会我的心思都被陈桑家这房子给吸引了,我以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这样木头和茅草搭成的房子,没想到,这会倒是亲眼看上了,而且,如果不出意外,这笔财产将来还会落到我的手里,想到这,我就是一阵惊悚片。
没一会,陈桑他妈便吆喝着吃饭,父子俩人也从外屋走了进来,陈桑抬起一口锅放在了我身旁的火堆上,掀开锅盖,里面满满一锅的杂烩,青菜,豆腐,肉全混在一起。
陈桑递给了我一碗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老家就是这么个吃法,你得好好习惯一下。
没事儿,吃饭嘛,怎么吃都一样,这一锅红红火火的,看著都有胃口。我作势夹了一口菜咀嚼起来。
陈桑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和他爸用方言话起了家常。
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辣的菜,我几乎是强忍着泪水才把嘴里的这口吞了下去,陈桑约莫是看出了端倪,赶紧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我,还朝着他妈叫唤了一句:谁让你把菜放这么辣的,林子祥吃不了辣。
我对他使了个眼色,赶紧缓和说:没事儿,菜辣些才入味。
他妈看著我笑的直点头。
我应付着吃了几口,本就吐伤了没什么胃口,陈桑看我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跟他爸妈解释了一番,便领着我回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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