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荷兰比利时晚上那么亮]亲历疫情下的欧洲：“我们这边快完了”

沐儿住在瑞典和荷兰交界处的地方。老先生在瑞典下班，平时大型超市网购都在瑞典，他的父母也都定居在瑞典；但是沐儿是在荷兰下班，女儿在荷兰读书。

因此，他们这个家庭成员，必须紧密高度关注两国之间的政策。

我驾车上班，听车上荷兰该台的接收者；早上到家，就把瑞典电视新闻关上。

2月27日，义大利禽流感早已暴发。这天早上，他们正在看瑞典关于禽流感的现场直播。瑞典卫生防疫副部长刚笑了笑瑞典现在还没，就拿起智能手机看了一看。

下句，他说：瑞典首例。

有了首例，迅速就会有第一例、首例。因为，这首批病毒感染的，几乎毫无例外，都从义大利渡假回去的（除了一名是在欢庆会后，被首例病毒感染的）。

当时便是瑞典和荷兰的啤酒节假日，许多人带着放暑假的孩子，去地中海地区渡假。瑞典和荷兰，两个国家，去义大利的总计几百万。

我跟老先生说：完了，这周日加班，下周二到下星期四，病毒感染的基本会有病症了；瑞典应该把从义大利回去的，都隔绝最少14天啊。

当然，没隔绝。

隔天，荷兰也出现了第一例（中国撤侨回去的首例，早已康复训练入院），也从义大利渡假回去的，自然也没隔绝。国际机场连巢蛛的都没。

从这天开始，他们就紧密高度关注禽流感的一言一行。

他们中国人心里都确切，如果政府不采取措施，禽流感会大暴发。

可是，在他们中国人强烈要求要严苛隔绝、婉拒家庭成员聚会、戴墨镜的情况下，所排的瑞典人和葡萄牙人完全不在意。

就是普通流感。

还没每年流感死的多。

都是老年人、有其他疾病史的人，年轻人死亡率0.2%。

这是他们的论调。

不用太紧张，他们先看看这个周日的情况。老先生安慰我。

他是瑞典人里，为数不多的比较重视这个禽流感的。大概是我给他讲了好多中国发生的事，加上武汉禽流感期间，我一直拉着他看新闻。他对covid-19的了解，算是比较深入一点。

3月第一周结束，瑞典和荷兰新闻报道，病毒感染的基本都是渡假回去的，以及他们的父母。瑞典北布拉班特省，有本地病毒感染。建议这个省的公民，减少出行。

我举了中国和义大利的例子，跟老先生说，情况不妙，上涨趋势太快。

他耐着性子陪我囤货。光是中超，我就网上买了三大箱食品。冰箱被我塞得满满的，备足了两周的食物。

可是，直到我备的食物，都快吃光了，冰箱里的大白菜都烂了，当地人还是该干嘛干嘛。

不用戴墨镜。

勤洗手就可以，洗手时间要达到30秒。

于是，商店药店里的洗手液空了。墨镜是早就空的，中国禽流感暴发的时候，那边就买不到了。

他们一直坚持不戴墨镜，我想，一是他们从没戴墨镜的习惯，习惯了自由；另一个，怕也是因为买不到墨镜吧。

没办法，他们只能干着急、干等着。每天看新闻，期待他们能有哪怕一点点举措。

荷兰荷语区卫生副部长胖姐，一直在说，禽流感在掌控之中。

有网民说，你连自己的体重都掌控不了，还掌控啥？

当然，也有少量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

比如荷兰的一个家庭成员医生，直接怼卫生副部长：你们说早已做好防范？他们家庭成员医生连墨镜都没，这就是你做的防范？

他们都很确切，荷兰荷语区和法语区，一直不和，常年处于政府混乱状态。所以，相比瑞典，我更担心荷兰。怕他们的应对跟不上，禽流感稍微暴发一下，社会就会瘫痪。

他们一边正常下班、孩子正常读书，一边忙着参与国家大事。

请求政府block down，请求学校放暑假……等待期间，我一共填了四五个请愿书和民意调查。

民主国家，一切都要等民意调查结果。

可时间，就是生命。拖一天，就关乎到整个国家民众的安危。

唯一让他们心安的，是信息透明。

瑞典明确说，每天的新增病毒感染数，不是真正病毒感染的人数。因为，伴侣中一个人呈阳性，另一个人就不检测了，直接一起隔绝了。因为医院人手不够。

荷兰也在新闻里说，每天新增的病毒感染数，可能远不止他们检测出来的。因为，检测盒数量不够。

这听起来似乎很让人恐慌。但奇怪的是，因为真实，老百姓反而淡定。

我讽刺地跟老先生说，你们就是一等良民。政府做什么决定，你们都觉得有道理，都服从。

以前我觉得，欧美国家，出个什么紧急状态，老百姓会炸翻天的。没想到，一个个特别配合。

我天天跟老先生抱怨。

我说，记者怎么不去采访一线的医生啊？怎么不去拍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病毒感染者？这样的节目一播，老百姓自然害怕，保证都知道注意了。

学者呢？言论自由，干嘛不出来说话？传染病学研究者呢？怎么都窝在犄角旮旯里不出来？

一直到3月11日早上，我终于在瑞典台，看到了让我盼望已久的节目。

这是一个谈话节目。

瑞典某高校的传染病学老师，在节目中说出了他们早就知道的真相。

重症的不仅是老年人。传染性是普通流感的好多倍。无病症期也会病毒感染。建议关闭学校……

其实，都是他们中国早就验证过了的。

没办法。他们披荆斩棘踏出一条血路，人家不要他们的前车之鉴。非要自己摸着石头过河，碰壁了才相信。

这一下，老百姓重视了。于是，昨天大型超市售出比率增加了15%，pasta和厕纸，最畅销。罐头也很受欢迎。

老先生的公司，也开始打算在家办公。

再看荷兰。

3月11日早上，荷兰VTM电视台采访胖姐，人家还是一脸淡定，带着迷之微笑。

好在，荷兰政府还有头脑确切的人。昨天，也就是3月12日，快下班时，我看到一则消息。荷兰的一个市政厅，决定把自己那个市block down。

看到这个消息，我真是热泪盈眶啊。总算有人行动了！有人带头，就会引起其他人的重视！

3月12日，算是有重大转折的一天。晚间，荷兰政府宣布所有学校停课，餐馆咖啡厅停业，所有娱乐场所全部关闭。其他商店周日也必须关门。这些措施将从13日午夜开始生效，并将一直持续到4月3日。

这是迈出了一大步。希望这一招能基本控制住禽流感。

如果需要像中国那样，建方舱，收治所有检测阳性的病人，我恐怕荷兰是做不到的。人力、国力，都不允许。政府的号召力，也没中国那么强。

可是瑞典，除了大学网上授课以外，中小学幼儿园，依然照旧。

真心替他们着急。希望他们不要重蹈义大利的覆辙。

好在今天的新闻，他们看到，瑞典民众，也都特别注意了。火车站几乎没人。

有调皮的中国网友，出了一个中文10级考题。

祈祷西欧那边，禽流感早点过去，不会有他们那边快完了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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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儿，对外汉语硕士，旅居西欧，走过30多个国家。已出版《世间唯有我的达西老先生》，《山月不知心里事》，《幸福需要的钱，远比你想象的少》。新书《你好，有主见的姑娘》刚刚上市。本文首发沐儿的后花园（ID：muaih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