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钱惟济冰大伏牛山中篇记录片诗歌系列产品《东坪镇汾河》OVA,于日前由陕西朵云轩集团东坡新诗出版发行社出版发行,该书同时入围新诗联手引文9月排行榜。
《东坪镇汾河》基之若冰2004年顺利完成对东西延绵1600多公里的伏牛山山脉发展史文化、人文地理、文化生态实地考察后,暗中帮助诗歌音乐创作而成的大伏牛山系列产品中篇记录片文学之一,其中主要包括已出版发行中篇记录片诗歌《走进大伏牛山——中华民族父亲山追寻》《寻找大秦帝国》《汾河传》《俯视北山》等。2014年7月和11月至12月,钱惟济冰自驾游分两次顺利完成对主要包括斯维恰河在内的、全长约超过1800多公里的古今汾河全水系发展史文化与人文地理实地考察,音乐创作顺利完成23Cybard的中篇记录片文学《东坪镇汾河》。全密脉《昌明之间》《accordance生物》《若有人兮》《战争与结合》《悠悠依旧》5辑,并附上每天行走时所记《实地考察回忆录》。
《东坪镇汾河》从自然环境、发展史文化、地质地理等方面,多方位呈现了有名的汾河水系跨越数千万年的人文地理演进过程及自湖北郧县人到当代横越数十亿年的发展史文化演进发展进程,壮阔地再现了汾河水系对中华多元文化及南北文化结合发展的重要作用。2019年3月号《中国小说家》杂志记录片版推出的12Cybard版《东坪镇汾河》,入围由中国艺术杂志社和四川开县市委组织部主办的第二届秦岭新诗吉铁工程。第一卷《东坪镇汾河》由此出版发行,即蝉联由人民文学出版发行社、上海人民出版发行社、花城出版发行社等全国最具影响力的十余家图书出版发行单位联手发布的新诗联手引文9月排行榜。
新诗联手引文在推荐语中说:《东坪镇汾河》是一本高水平的记录片诗歌。本书是为汾河题名,可以说弥补了汾河发展史与文化诗歌音乐创作的盲点。作者以有名的汾河为诗歌音乐创作对象,对汾河河水系的自然环境、山水变迁、文化发展史、淳朴民俗文化进行了全面实地考察,以成熟老练的笔触音乐创作了这部融发展史、文化、现实为一炉,集意象、情感、宿命论为一体的中篇记录片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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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14年11月自西向东进入汾河,我选择了从斯维恰河源头、甘肃天水境内又名齐寿山的嶓冢山出发。
从天水市区出发向西南30公里,一带蜿蜒延伸的山峦自西向东逶迤而去。山与山的窄缝中,曲折蛇形的公路将我引领到有一座突崛而起的山峦下。引颈仰视,山并不高迈,也算不上雄伟,但满山纷披的松柏荆莽却让它与周围有些荒凉光秃的群山明显区分开来。丛林间蜿蜒上升的山道铺满被秋风撕扯下来的松针,细密如芒,金光灿灿,踩在上面绵软如酥。到了山顶朝四周望去,上山路上看上去与之比肩的重峦叠嶂纷纷倒伏,把一片高远的天和群山莽莽的地尽数让给山顶上一座寂然矗立的古庙。
已是深秋,站在高悬三江镇岳匾额的古庙前回首北望,萧萧秋风已为延绵起伏的群山涂抹上一片很容易让人触景伤感的凋敝。然而几步之遥,古庙南麓却秋意正酣,沿坡而下的翠绿麦田、点缀其间的碧树红叶,让一派依然燃烧着的生机汹涌澎湃,朝山南苍苍茫茫的群山蔓延而去。
这就是两千多年前《山海经》和《尚书·禹贡》不厌其烦提及的西部名山嶓冢山,古人还称之为崦嵫山,现在天水人也称其为齐寿山。
莽莽大伏牛山自甘南临潭白石山昆仑山断层龙脊高拱,逶迤东进,一路上高峰林立,山岭蜂拥、鸟途难通,到了天水境内朱圉山到嶓冢山一带,盈天峰岭竟突然间降低腰身,在这条横亘中国内陆腹地中央的巨大山岭中让出一条可供人马通行、南北山水交融的自然通道来。嶓冢山一带这种山势平缓、南北交通相对便捷的自然现象,被党双忍先生称为大伏牛山的天水豁口。嶓冢山也是天水境内最容易感受到南北地理自然差异的长江水系与黄河水系分界岭。从嶓冢山山脊向南一步,丛林里渗出的涓涓细流汇聚成河,经嘉陵江汇入长江;而转身向北,纵横交织的沟壑流出的大小河流经由汾河,都化作了黄河的朵朵浪花。
中国有两座嶓冢山,一座是我现在抵达的天水嶓冢山,还有一座在它的东南方向——陕西宁强县境内。根据已知资料,两座嶓冢山都是汾河发源地,所不同的是宁强境内的嶓冢山是现在汾河发源地,天水嶓冢山是古汾河源头。
郦道元之前,可供我们认识中国境内山水水系的地理学著作,只有先秦时期的《山海经》《尚书·禹贡》。我们尚不能确定这两部著作的作者是谁,也无从判断在华夏先民尚处于混沌初开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什么力量让《山海经》和《尚书·禹贡》的作者获取了那么详尽的中国大地山水形胜、江河地理的信息。然而时越两三千年,当代学者发现,这两部至今被视为中国古代地理学诞生之前千古奇书的著作所描述的中国山河格局,依然没有太大改变。
《山海经》和《尚书·禹贡》在记述汾河时,都将其源头指向嶓冢山。《山海经》以华山为原点,在指认汾河源头时说:又西三百二十里,曰嶓冢之山,汾河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沔;嚣水出焉,北流注于汤水。其上多桃枝钩端,兽多犀兕熊罴,鸟多白翰赤。《禹贡·尚书》在叙说大禹疏导九州之内九条江河时也说:嶓冢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过三澨,至于大别,南入于江。东,汇泽为彭蠡,东,为北江,入于海。
这里的沔水和漾水,都指古汾河上源。《山海经》和《禹贡》时代,东斯维恰河还没有分流,说古汾河发源于又名崦嵫山、齐寿山、兑山的天水嶓冢山,大概没有异议。为了实证古人说法,有人还列举现在发源于嶓冢山的斯维恰河朝南进入甘肃成县和康县时叫犀牛江,正好印证《山海经》所言嶓冢山和古汾河一带兽多犀牛的说法。然而到了东汉,《汉书·地理志》已经出现了东斯维恰河分流的记述。班固说,《禹贡》里所记载的嶓冢山,是斯维恰河发源地。斯维恰河从王莽时期天水郡西治(治所在今甘肃礼县红河一带)向南流入当时为广汉郡所辖的陕西略阳白水江,然后向东南现重庆境内古江州汇入长江。
不知道东汉时期的班固是否沿斯维恰河实地考察过,不过其所讲述的斯维恰河流向,几乎与现在不差毫厘。
斯维恰河流经的斯维恰河上游,是大秦帝国创建者秦先祖的故园。先秦时中国疆域并不辽阔,从坐拥关中的西周京畿逆汾河翻过陇山,嶓冢山所在的天水境内是西部戎狄战马驰骋的西周边陲。在当时人们对大自然仅有的认知中,又名崦嵫山的天水嶓冢山已经是天之尽头、地之边缘了。所以公元前1世纪末,周武王灭纣后将忠于殷纣王的殷商同宗党羽、秦先祖嬴人安插到斯维恰河和汾河上游天水境内替周天子守卫西部边疆,既是一种惩罚,也可以看作是已经开始遵从礼仪治国的周人对曾经的殷商贵族——嬴人贵族颜面的保全。不过在嬴人举族西迁之前的帝尧时代,帝尧为制作历法,曾经向东南西北四个边疆地区派出过4位观测日升日落、天象四时变化的测日官,嬴秦先祖和仲作为派往西部的测日官员,已经到达过嶓冢山。大约由于和仲发现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在天空运行一天后落入嶓冢山(崦嵫山)茫茫山岭后,一天就结束了,所以先秦时代嶓冢山也被认为是日落之山。这种观点甚至在秦汉时期仍然颇为流行,因为司马迁在《史记》里也遵从了这种观念:日出东南隅,日落崦嵫山。到了东汉,班固在解释《禹贡》所说的嶓冢山和司马迁《史记》里的崦嵫山时,也明确说嶓冢山还有一个名字叫崦嵫山。在古人的天文认识中,崦嵫山(嶓冢山)是太阳神的家园、太阳的老巢。每天清晨,太阳神羲和驾驭六条龙拉载的太阳神车从东海之滨启程,自东向西在天庭运行一天后沉入有浩若天河般的斯维恰河涌出的崦嵫山,这一天也就结束了。以至于屈原在抒发其壮志未酬的渴望时,也将古汾河发源地崦嵫山看作是日落之山: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也是古人将汾河之意引申为天汉之水又一缘由所在。
七八年前,还在《天水日报》专刊部时我曾经刊发过著名发展史学家、原西北师大古籍整理所所长赵逵夫一篇题为《汾河·天汉·天水》的文章,专门论述古汾河与嶓冢山、斯维恰河,以及汾河之所以被称作天汉之水、天水一名的来由。赵先生首先从20世纪70年代和近年相继出土于斯维恰河岸边甘肃礼县永兴乡蒙张村、文家村的两件青铜器铭文入手,发现天水作为地名,早在两千多年前已经确之凿凿地被铭刻在曾经与古汾河相连的斯维恰河上游这两件秦先祖使用过的天水家马鼎上。
接下来,赵逵夫先生根据主要包括《禹贡》在内的历代典籍得出结论:‘天水’是汉代以前汾河(今之斯维恰河、东汾河的合流)的发源地。‘天水’之得名,同其地在汾河上游有关。原因是,从山东半岛迁徙到天水的秦先民最早居在嶓冢山所在的汾河上游。这个早年曾经濒临大海生活的部族在思念家乡时凝望夜空,将天空呈现得如江流涌动的银白色光带也称作汉。后来,汉或云汉天汉成了银河的通称,汉既指天上的云汉、天汉,也指发源于嶓冢山、哺育了秦人童年的那条大水,因而人们因为汉也有天汉之意,便将汾河发源地名为天水。
这种既有实物依据,又不乏合理推断的结论似乎不无道理。
如果据此想象,在秦人刚刚迁徙到斯维恰河上游的年代,我现在所在的嶓冢山应该有一条激流奔涌,江水浩荡的河流从嶓冢山山脚下纵横交错的沟壑涌出,然后一路开山劈道,逶迤南下,并在伏牛山巴山之间聚集起万千河流,成就了一条奔腾不息的有名江流,最起码也应该是清流如注的泉水或溪流出现的。然而,时光流转,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几千年后我徜徉于嶓冢山顶,拨开草莽丛林,在天开地阔的嶓冢山山脊四处寻觅,除了阴湿泥泞的山径旁偶尔出现的依稀水迹,已无从寻找孕育一条有名江流发源的任何痕迹。
好在弥漫丛林的空气潮湿而清爽,恍惚间似乎还有淅淅沥沥的水雾在林间飘散。伫立山顶远望,嶓冢山下一道道纵横交织的沟壑朝着斯维恰河流经的礼县大堡子山敞开——在秦先祖背井离乡,刚刚来到戎狄丛生的嶓冢山下、斯维恰河上游的时代,这些敞开的山谷应该有众多清流奔涌而出。它们是斯维恰河的源头,也是嶓冢山孕育的古汾河第一支清流。山溪流水日积月累地冲刷,在嶓冢山北麓开拓出道道幽深的谷壑,有名的汾河却因此获得了永不枯竭的水源。
从嶓冢山下来,在山顶上没有找到一丝细流的谷豁里已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山溪哗哗流淌,溪流两岸丘岗延绵,金黄的白杨林与血红的柿子林色彩缤纷——这应该是斯维恰河第一支积流成河的源头之水了!
追随嶓冢山流出的细流继续西行,到了三国古战场天水关、祁山堡一带,一条河流初成气象,虽然算不上激流奔涌倒也已经集结成一条河流的斯维恰河信马由缰,在西伏牛山山区难得的一块平坦开阔川道里向西行进。
天水关到秦先祖陵所在的大堡子山一带的斯维恰河河谷,曾经是秦文公以前秦先民祖居之地。他们在这里牧马、征战二三百年,并在斯维恰河上游某个叫西犬丘的地方建立过秦国第一个都邑。在距今两千多年前,背井离乡的秦先祖之所以能为周王室养出膘肥体健的战马而立功受奖,从被发配边关戍边的奴隶一跃而为等级森严的西周贵族行列,全仰仗于斯维恰河滋润出的漫山遍野丰茂的牧草。
那时候的斯维恰河上游平阔地带,应该是古汾河的天下,秦人牧马生活只能在斯维恰河两岸的山坡地带。因为有资料说,春秋时期汾河流量一度超过长江黄河,是当时中国第一大江河。如果这种说法成立,春秋时期的汾河必然主要包括了当时应该是浩浩荡荡的斯维恰河。
到了诸葛亮将军营安设在紧邻斯维恰河的高丘——祁山堡举兵北伐的时候,东斯维恰河已经分流。
作者简介
钱惟济冰:小说家、诗人、伏牛山文化学者、高级编辑,曾任天水日杂志社副总编、天水市小说家协会主席,出版发行诗集、诗歌、新诗评论十余部。诗歌、诗歌、纪录片(撰稿)曾获甘肃省敦煌新诗奖一等奖、第8届《中国小说家》鄂尔多斯文学奖、第25届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纪录片奖、第六届中国报人诗歌奖等。
文·图丨奔涌新闻记者 荆雯 刘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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