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时代的粒尘,落在对个人头上,是一处山。
禽流感抑制着每一对个人
2020年,那场禽流感毕竟相比之下太忽然太狂热,谁都不能想不到要提早搞好什么样的价值观预备来直面它。
满天飞的新冠禽流感接收者夹杂悲愤和呻吟,抑制着每一人的脊髓。
恐惧、愤怒、焦虑、空虚无助、抱怨、抵触、抑郁、失眠等等现象,也频频出现在隔绝医学检视人员中、疑似病人及确诊病人头上。
虽然政府开通了多条心理援助热线,但作用毕竟是有限的。
夜半骚扰,他们其实很孤独无助
而医务人员作为他们的第一接触者,更能深切体会他们身心的无助,这种不安全感也会让他们对我们产生更多的心理依赖。
2月8号,我被临时抽调到密切接触者集中隔绝医学检视点值班。
居住在里面的被检视人员,要么是家人已经被确诊,要么是跟确诊者接触过。
我每天的主要任务是定时给他们测量两次体温以及异常体征的随访工作。
事情看起来不多,但我每天仍然要零点以后才能开始整理睡眠。
因为一到夜晚,医学隔绝检视人员的各种信息电话就会夹杂而至,焦虑的、失眠的、甚至是外人眼中一点无干紧要的婆婆妈妈的事,他们也会发个信息打个电话骚扰一下。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们是想找人说说话,仅此而已。
她的反常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我管理的这些人里面,有两个检视对象,她们一家跟我同一天甚至几乎同一时刻进入隔绝医学检视点。
只是不同的是,她是被隔绝医学检视者,我是医务人员。
在隔绝检视对象里面,她应该是情绪变化比较典型的两个代表,焦虑、恐慌、抑郁、失眠在她头上都体现了出来。
刚住进来的前几天,因为担心妈妈的病情、担心女儿及家族的16口人也被感染,想想后面的日子也许会乌云笼罩,她的情绪极度不佳,躲在饭店卫生间里抽烟、酗酒,以求来麻痹自己。
她跟我说,她已经很多天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有时候好不容易睡了半个小时就会惊醒,各种困扰与恐惧让她感觉心力交瘁,不知道咋办才好。
慢慢走进她的内心
我每天试着通过微信方式跟她聊天,慢慢地了解她的一些情况,站在医务人员的角度让她产生安全感,继而对我产生依赖和信任。
她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我会撇开医务人员的标签,以朋友的方式跟她聊聊孩子、聊聊日常的生活、聊聊同为湖北人的感受、聊聊她的妈妈,甚至会直接聊让她恐慌的新冠。以此来分散她恐慌的注意力,增强自信心。
几天过去了,她的睡眠明显好了很多,烟酒基本也不抽不喝了。
有一天,她问我:医生,我们见过吗?没有呢!
其实我们素未谋面,但这么多天,你知道我一直就在你身边。
解除隔绝的头一天晚上,她发给我一篇长文,叙述妈妈确诊新冠以后的整个心理路程,其实这也是我之前让她试着做的,结果她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我很感恩也很欣慰。
原文如下:
得知妈妈确诊的消息之后,我们整个家族开始陷入极大的恐慌。
回忆和妈妈相处的每一细节,都是细思极恐的,一方面我也担心妈妈的安危,另一方面我也非常担心我的年幼的女儿和年过七旬的奶奶。
女儿第一次出现不适的时候,我慌乱的叫了120,救护车载着我和老公以及女儿去医院做第一次的检测。
我很难描述当时的心情,那种恐惧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我担心女儿会感染,那对于2岁的她太难以承受,我宁愿是我代替她经历病痛。
CT的结果还算理想,核算结果也呈阴性,我心里中略微平静了许多,之后被疾控中心带到饭店集中隔绝医学检视。
第一天来饭店的时候有可能是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又或者是心里压力的原因,当天晚上就觉得胸闷发热一度体温就升到37度。
看到旁边独自玩耍的宝宝心里紧张焦虑到不行,连续量了一晚上的体温,第两个晚上根本就没睡着,人生第一次感觉到对未知的那种恐惧,感觉到脆弱无力,祈祷时间能过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期间我和老公都分别偶尔地出现发热,咳嗽的情况。
我尽量离女儿远远的,全程佩戴口罩,我太害怕自己感染继而传染给女儿,我不停的在微信里询问医生,即使在数次核酸检测呈阴性的结果下,我仍然彻夜难眠,胸闷不适。
每次和女儿的接触都会令我更加的紧张。
好在我们被安排在两个较大的房间内,女儿能自顾自的玩耍,看着她健康又开心会让我缓和很多。
医生很有耐心,每天都会不厌其烦地陪我聊天,每过一日,我心中都能更加踏实一点,因为那代表着我们被传染的几率更小。
我们被要求一天测量体温两次,饭店提供免费的三餐,医生也会随时在线来为我们解疑,隔绝期间,我们足不出户地呆在房间,虽然精神上有些痛苦,但是我知道为了万无一失的排除我们被传染的可能性,也避免危害到更多人,这是我们必然要经历的过程,我心中也很感恩政府的安排,感谢让我遇见了可亲可爱的白衣天使。
慢慢的,我体温开始正常,不再咳嗽,我意识到我可能真的没有被传染,妈妈的病情也在好转,她在医院得到了很好的治疗,而我的家族成员们也逐一确认无恙。这是难以言语的喜悦和感恩的心情。
明天是我们解除隔绝医学检视的日子,医生微信我,明天我们可以离开。
霎那间,之前所有的忧虑和不安瞬间被抹掉了,这仿佛是一次死里逃生,我内心怀有无限的喜悦和感激。
我从未在意过生活的小确幸,例如全家人一起去趟超市,傍晚带孩子去公园散步,凌晨和老公下楼吃个夜宵。而在这次禽流感发生之后,在这些隔绝特殊的日子之后,我却意识到那些原本以为触手可得的小幸福是多么弥足珍贵,但求平安,但求团聚。
感谢素未谋面的美女医生,给予我勇气,让我在无助的日子不再孤独。
感谢那些在前线工作的医护工作者,愿你们也平安。
感谢政府,在危难之间给我们信心。
希望禽流感早些过去,春天就要来了。
病毒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缺少直面它和战胜它的勇气,希望能带给跟我们处在相同环境下的每日煎熬度日的朋友们一点点信心,加油!
她只是众多确诊新冠肺炎家属中普通的一员,还有更多的人也同样饱受着跟她曾经一样的煎熬。
战胜禽流感,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心智垮了,就什么都垮了。
附上一句我借用小林作家的一句话送给她也送给正在困扰中的朋友们:等一朵花开,需要很多耐心和微笑。直面禽流感和困难,也是一样的,保持一颗充满希望的好心态,一切终将都会好起来!
曹惠萍
于饭店集中隔绝医学检视点
2020年2月17号
文图|沙浦围社康曹惠萍
编辑制作|健教科
审核|佘志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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