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马上又要到两年的中秋,我爸发来电话号码,让我和许泽明带着女儿回趟外祖母。
许泽明虽暗暗心怀不满意,在我的恳请下,他却是驾车赶了回去。
进门时,我姐和表哥早已搞好饭,热忱打招呼她们赶紧米饭,筵席上我们一脸欢欣,除许泽明。
我爸看他一脸不甘心,就急忙开了口,表明叫她们回去的其原因。即使要修桥,正好占了你家十几亩地,依照索赔年缴能领到二十万。
我爸叫她们回去是商议个人财产的重新分配。
这边还不情心怀不满的许泽明一听钱,一下子来了信念。他把衬衣衣领往下一撸,端起此刻的杯子对我爸做了两个叩头的表情符号,接着一杯。
卸下杯子他感慨万千,从法律条文再到人情,话里话外都透漏出这钱如果均分。
我把表情瞄向我爸爸妈妈,居然她们皱眉Blancheville,嘴角也有了少许善变。
我阿维兹县,心中懊悔,急忙找了个口实拉着许泽明逃遁。
2
我叫陈依,今年28岁,生活在北方的两个农村。我有两个大我两岁的姐姐,她叫陈凌。
这辈子,能说我是在我姐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
我爸年轻时腰受过伤,不能干重活累活,家里挣钱的重担就落在了我妈身上,而照顾我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我姐身上。
你家只有两个女儿,这让她们在重男轻女的小村庄里没少受欺负。
最让我记忆犹深的是,村里一户人家有两个女儿,他家地跟你家相邻,每年他都会把三八线往你家这边挪一点,常年累月下来,你家地少了一小半。
我妈气不过跑去理论,结论还差点被打。她们还说出一句戳心窝子的话:你家连女儿也没,难不成以后还要把这地带到棺材里去呀!
我和我姐在学校的境遇也没好太多,我长得瘦小经常受人欺负,她们不是抓我辫子,是嘲笑我的穿着。
在两个小孩往我身上吐口水,被我姐看见后,她二话不说,上去一把挠花了那个小孩的脸。
晚上,那个家长骂骂咧咧找来,要我爸爸妈妈给个说法,甚至扬言要割花我的脸,算作扯平。
我姐疯了一样,扑打在那人身上。我妈吓得上去扯我姐,我姐就在我妈怀里扑腾着手脚,嘴里叫嚣着:谁敢动我妹,我打死谁!
那个家长见状,说了句疯子,接着带着她女儿急匆匆离去。
也许即使爸爸妈妈的软弱,我姐不得不强撑着一股劲,让这个家看起来不是那么懦弱可欺。
我爸爸妈妈常说一定要好好读书,才能离开这个小村庄到大的城市。
我和我姐不负众望,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我初一那年,我姐考进了市内一所重点高中。
同年秋天,她背着行囊去了外地打工。那晚她哭了很久,我躲在被子里假装睡着,不敢出声。
是的,你家没有钱,供不起两个孩子。我爸爸妈妈最开始是打算让我辍学,让成绩更好的姐姐继续念书。只是姐姐死活不同意,她说我太小而且性子软,出了社会是会被欺负的。
就这样我带着满心的愧疚和压力,一路上披荆斩棘,考上心仪的大学,毕业后找到一份薪资不菲的工作。
3
许泽明是我在工作中认识的,他从高中毕业就在社会摸爬滚打 ,一张嘴磨练的巧舌如簧。
当初我是被他那张柔情蜜意的嘴给唬住了。
交往半年,我俩开始谈婚论嫁。彼时,我姐也早已有了对象,是我后来的表哥。
按她们那的风俗,家里没有女儿的,需要留两个女儿在家,今后为家里传宗接代。
表哥是独子,家里在镇上开一家小超市,虽不是大富大贵,条件却是比你家好太多。相较之下许泽明更适合姑丈,即使他家庭条件一般,重要的是他还有两个弟弟。
我当初选择了许泽明,很大其原因是他各方面不如我,即便姑丈也不会有太大怨言。
当我把这个想法提出来时,许泽明一下子炸了毛,说他家是再穷,也不做这辱没门楣之事。倒插门那是丢祖宗的脸。他情绪激愤,任我如何解释,他都听不进去。
见他如此,我早已搞好了分手的准备,我姐早已为我牺牲太多,我不能让她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都要退让。
那事过后,我和许泽明一直处于冷处理状态。我姐看情况不对,问了我好几次,都被我圆了过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姐姐说她婚期订在了下个月,表哥答应姑丈。而好久不联系的许泽明,则一反常态向我道歉,说上次说话冲了些,他还发誓要好好挣钱,给我两个幸福的生活。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姐找到了他,说清楚了情况。
就这样,在我姐结婚后的半年,我和许泽明也步入了婚姻殿堂。
4
即使没钱买房,我俩只能在市内租房住。为了省钱,我俩租了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小屋子,冬天没有暖气,夏天却热的像蒸笼。
爸爸妈妈看我过得可怜,时不时拿东西或者给钱来补贴她们。
好在我俩都比较上进,工作三年后,职位和薪资都升了不少。
在我怀孕那年,五万的彩礼,加上这几年的存款,差不多攒了十八万,本打算找亲戚朋友借点,在她们这个房价还不高的小城市付个首付,买个二手房。
只是一件事,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我爸在家里装修时,不小心被掉下来的木板砸到了腰,旧疾加新伤。很快被送往医院,医生通知做手术,手术费加后续的治疗费下来将近十万。
等她们赶到医院时,我爸脸早已煞白,表哥催促着赶紧做手术。
我和姐姐商议,钱她们一人一半。表哥还未表态,许泽明就开始跳脚,他说表哥属于姑丈,爸爸妈妈的遗产肯定是要给姐姐表哥的,养老保险自然也是她们的事,所以钱她们不能对半出,最多给一万。
我心中特别生气,平时他花几百买个短袖,都不眨眼,怎么我爸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他就开始计较了。
我忍不住内心的愤懑,当场跟他吵了起来。见我主意已定,许泽明又开始打感情牌,说孩子快要出生了,花销变多,而且我俩没房总不能让孩子挤在那个小屋子里。
我承认,在听到孩子的那一刻,我心中动摇了。我实在没办法忍受孩子在那样的环境长大。
许是看出我的犹豫,我姐不再说话,表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催我姐赶紧去交钱。
表哥的大度,像两个巴掌重重拍在我的嘴角,只觉得整个脸都是火辣辣地。
我低头不敢看我姐的表情,一旁的许泽明则内心暗喜。趁我姐不注意,他还在我耳边低语道:你看 一下又能省好几万块钱。你呀!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都说养儿防老,既然表哥姑丈,那是女儿,这钱咱出一万她们都该谢天谢地了。
看着面前徐泽明那厚颜无耻的样,我忍不住内心的鄙夷,狠狠瞪他一眼,他才闭了嘴。
5
那事过后,我也阿维兹县 ,即使姐姐一直想在市里买房,到时候让外甥女去市里上小学。
她们那钱也是攒着买房的,虽说农村医疗能报一部分,可也仅仅是一小部分。
为了弥补对姐姐的亏欠,之后凡是我女儿有的,我必然给外甥女买一份。当然这都是背着许泽明。
日子久了,好不容易,我姐对那事的心结解开了,现在徐泽明又开始作妖,惦记你家的征地款。
这次我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我明确告诉许泽明,征地款我一分不要,全部给姐姐,毕竟当初是许泽明说我爸爸妈妈遗产是该给姐姐的。既然我不能给爸爸妈妈养老保险,那这钱自然如果交给姐姐。
这时候的许泽明,开始发挥他一张巧嘴的作用,女儿过两年要上小学,咱对应的小学,不论教师资源却是环境,都不如三中。咱现在把这边的房子卖了,加上爸爸妈妈给的征地款,咱就能买三中那块的学区房。
给爸爸妈妈养老保险,咱肯定也需要出一份力,这征地款即使不对半分,好歹也得给十万吧!
咱俩辛辛苦苦工作,不是为了女儿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咱俩几辈子才能买起三中附近的房子。
许泽明是两个聪明人,他清楚女儿永远都是我的软肋。可他忘了,我姐也是我的至亲血脉,曾经为了女儿,我犯过一次错,这次我绝不会再犯。
征地款下来,我爸爸妈妈说我姐坚持要均分,我把钱收下,接着给姐姐在城里租了个店铺,找人装修好。很早的时候姐姐就打算自己开饭店,一直没钱才耽误了。
许泽明知道后骂我不开窍,我压根不搭理他。
店铺钥匙交付到姐姐手里时,她一脸的惊讶,接着扭过头去,再转过来眼睛早已红了一圈。
表哥做饭不错,姐姐又待人和蔼,加上价钱公道,饭店很快红火起来。
许泽明看见姐姐两口子挣的多,埋怨了我好几次,他说钱自己揣着多踏实,非要给别人,真是缺心眼。
为了表达不满,他花钱也开始大手大脚。以前买个衣服好歹是在能力范围内,可现在五百元以下的衣服,他连看都不看。
有一次,买了两件外套,他竟然花了五千。我劝他钱要花在刀刃上,更何况她们还要攒钱换房子。
没想到许泽明回嘴道:还买什么房,十万你说给就给了,就这样能攒下吗?
我心中气愤,说:这本来是我爸爸妈妈给的。
许泽明也不甘示弱:这钱你爸爸妈妈给了咱,那是夫妻共同个人财产。
看着面前油盐不进的许泽明,我也无可奈何,想等他冷静下来,可能就好了。
结论,这天我刚进门,就看见许泽明指挥人往阳台搬什么东西,走上前一看竟然是按摩椅,旁边的发票写着两万三。我脑子轰地一声,半天才缓过劲来,我让许泽明把东西退掉。
许泽明非但不听,还故意躺在上面,一边冷眼看着我,一边打招呼女儿过来也体验一下。我气得拿包夺门而出。
接下来的日子,我俩冷战了半个月。
直到某天,许泽明拿回去一张医院的诊断单。他说最近肚子一直不舒服,去医院检查竟然发现一颗肿瘤。
许泽明颓丧着头,许是被肿瘤吓坏了胆,到最后他竟然低声啜泣。看着他这样,我心中也难受,安慰他现在病检结论还没出来,有可能是良性的。
接下来的几天,简直度日如年,我怕他想不开,只好请假在家陪着他。
我姐知道这事后,每天煲汤送过来。我爸爸妈妈更是杀了好几条鸡,从村里带过来。
好在一星期后,结论出来是良性的,做个切除手术就能了。
手术后,考虑我要上班,还要带娃。我妈就留家里照顾外甥女,我爸则负责照顾许泽明,后来怕爸身体吃不消,我姐和表哥每天提早关门过来帮忙。
她们一家忙前忙后,手术半个月许泽明到长胖不少。看着镜中滚圆的自己,许泽明颇有些不好意思。
特别是我姐把一张十万的卡交到我手里时,许泽明都红了眼眶。
他握着我的手,说对不起。
其实我很理解他。他小时候父母离婚,后来公公再娶,不到两年就给他添了两个弟弟。
即使后妈的挑唆,许泽明和弟弟还有公公的关系一直很淡,为了在家中生存,许泽明从小就不得不处处算计,并讨好公公。
他没有感受过亲情,自然不知道亲情的重要。
他不明白家人不如果互相算计,而是互相帮助,共同成长,这有这样才避风防雨。
经此一事,他也慢慢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虽然许泽明还会有些小心眼,但是我相信家是疗伤的港湾,他曾经的伤痛,终会被一一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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