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纪事:我和干爹的一生情谊

 admin   2022-09-26 12:09   95 人阅读  0 条评论

文:旅人的故人

前日,和丈夫闲谈中,她说与他们的干儿子,早已10十多年没联络了,前年,家中第二次造房子的这时候,干儿子告假来帮煮饭,平常家中G540另样的,也协进会想着她。那份友情,在丈夫的嘴中,是浓浓。

日常生活的忙,使我们在习惯性中达维季夫卡了不应达维季夫卡的友情。听她这种说,我突然想到了我的二奶,我十来年没联络的二奶(在我的家乡,二奶叫干爷)。

只好,隔天一大早,我就委派城北的一名好友帮打探二奶的情形,历经好友的多番不懈努力,终于找出了二奶侄子的电话号码。

时隔十多年,二奶如今日常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怀着几分期待和忐忑,晚上我拨通了二奶侄子的手机。但对方却告知:你二奶因病去世快两年了。

我听后,心里有说不出的自责、挣扎和痛楚,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扪心自问,对于二奶,我做的确实过了。

至于我什么这时候认的这位二奶,我早已没任何概念,后来听父亲说,当时城北不少村庄的村民,成群结队的来挖复新河,正好二奶他们驻扎在我家不远的地方。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我对二奶最初的印象,还停留在我五岁的这时候,那次我因被父母责打,二奶抱着我到三里以外的集市上去买煎包吃。在路上,二奶一定要背着我前行,看他气喘吁吁汗流满面的样子,他会说不累不累。

二奶那时估计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是孑然一身。之所以单身,是因为他是个秃子,听二奶说,小这时候他兄弟姐妹多,有时饭都吃不饱,由于营养不良,导致头发稀稀疏疏。到二十岁的这时候,二奶的头发一块一块的掉落,为了掩人耳目,他不管寒冬酷暑,都戴着一顶帽子。

二奶爱我的方式,简单而直接,每次完成河工任务之后,他就跑到我家,给我做洋火枪、转拉扭……隔三差五,他还把他们应得的那份白馒头,留下一部分带给我,看着我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二奶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那个食不果腹的时代,也许那是二奶最能表达他们爱的途径了。

可以说,我童年的快乐,很多片段都和二奶有关。

后来,河工结束后,二奶回到了他们的村庄,虽然与他相距并不算远,但由于父母各自忙于生计,几乎没了任何来往。其间,有几次我央求父亲带我去二奶的家乡,但父亲的回答都令我失望。他说,接近70里的路,骑车来回要一天的时间,等你他们长大了再说吧!

日子如流水一般,云淡风轻。以后每隔一两年,二奶协进会到我家一趟,和他一同到我家的,还有他随身携带的罐头、麻花之类的。二奶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他的宽厚和他与生俱来的随和,犹如春日的阳光,惬意而温暖。

后来有几年,不知为何,再也没了二奶的任何消息。

再次和二奶相见时,我早已读五年级了。那天放学回家,父亲告诉我,明天我们去城北吃大席,你二奶结婚了。

我已忘记了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具体感受,但我依然记得当时急切的心情,我让母亲赶紧给我借一套干净的衣裳。

父亲骑着自行车带着母亲和妹妹,如果我去的话,只能选择坐客车,那时为了见二奶,一向胆小的我啥也不顾了。

那是我人生第二次出远门,也是人生的第二次坐客车,从欢口的沙庄出发,历经一个多小时颠簸,我在丰县车站下了车。原来,二奶的弟弟早已在那里静候多时了。

二奶结婚时早已年近四十,结婚那天,他依然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脸上也没面临着洞房花烛夜的欣喜。干儿子看到我后,很开心的和我打招呼,只是她不会说话,嘴里咿咿呀呀的。干大爷(二奶的哥哥)说,我干儿子才20岁,智力有点异常。

我是在二奶结婚后的隔天回家的,13岁的年纪,当时感觉那个距离,和出国别无两样。

临上车,二奶把大席上剩的一些丸子和花生仁装了满满的一袋,然后悄悄的塞给我十块钱。我知道这是他的血汗钱,推辞着不接受。二奶生气地说:你看不起我是不?孩子,等你以后赚大钱了,你也可以给二奶我呀,他的话让人无力拒绝。

车如一片枯叶绝尘而去,消瘦单薄的二奶在我的回望中渐远渐小,那顶灰色的帽子扎眼地牵着我的视线。我在心里为二奶祝福。

几年后的秋天,二奶再次骑车从城北风尘仆仆的赶来,在后座上,装了满满的三袋苹果。

二奶说,他们那边种的红富士苹果今年开始丰收了。他家种了一亩多,果子长的不是很好。但不管咋样,总是他们收的,让你们也尝尝。在和二奶的沟通中,得知他家住在大队的公房里,目前有了三个孩子,干儿子不会做饭,也不会干农活,家中的境况可想而知。

午饭后,二奶要急着回去,爸爸给二奶准备了半袋面粉和半袋大米,跨在他的后座上,二奶说什么也不肯接受,父亲马上拉下脸来,大声说:你这是干啥,你对孩子这么好,我们有点表示都不可以吗?,面对眼前的一幕,二奶突然哭了,我和父母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村庄的尽头。

后来,我上了高中,平常很少回家,二奶的消息再次中断。

大学毕业那年,我特意去了二奶家一次,他依然住在大队的公房里,站在屋内,很多地方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二奶一如既往的贫穷。

他的三个孩子穿着破旧的衣裳在屋内飞奔,没丝毫的羞涩和拘谨。随后,二奶带我去了他家的果园。看得出,他家的果树因着缺少营养,叶子不如周围邻舍的那么墨绿。树上的果子结的满满的,不少枝桠都坠弯了。虽然我没见过果农如何打理果园,但我却知道,二奶家的果子,看那品相,卖不了几个钱。

从田间回来,二奶说,家中太乱,中午到宋楼街上的饭店里吃饭,我说,二奶,我来这里,只是想来看看你,吃什么喝什么一点也不重要。

二奶说,你轻巴里不来一趟,既然来了,就听我的!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叠钞票。我看到他的钱时,心里顿时变得酸涩无比。我留意到,那些钱大多是五角、一元、五元的小额纸币,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村里的特困户,但从我的目测来看,二奶家的光景,应该是全村最差的。

回到家时,干大爷(二奶的哥哥)早已在门口等候,他说,午饭早已准备好,让我和二奶一块去吃。二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上去就和干大爷争执起来。

但思虑再三,我还是跟着干大爷去了,随后,我听到了二奶难以自制的抽泣声。

吃饭的这时候,干大爷说,二奶家徒四壁,一家人连饭都吃不饱,亲戚好友也没少帮,但救急不救穷,再者我们的日子都不太好过,时间久了,也就听之任之了。种的几亩庄稼和果树,也没钱买氢氨和尿素施肥。三个孩子也上不起学,这日子真的没法过。

我一旁听着,心乱如麻。

下午离别的这时候,二奶的眼睛还是红肿的,他送了又送,我掏出两百元塞入二奶的衣兜,用温和的语气对他说:二奶,回去吧,这点钱也帮不上大忙,要不你就给最小的孩子当上学的学费吧,现在的难处,都是暂时的,到孩子大了,日子就会慢慢好过了。

这时,二奶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坚强的笑容,连说没事儿,说着话眼泪又扑簌簌掉在地上。

后来我想,二奶的眼泪里不知容纳了多少辛酸。一个傻傻的丈夫和几个淘气的孩子,其间的悲苦只有他他们知道,二奶所付出的汗水与负重旁观者永远无法读懂。

后来,我离开了徐州,去了南方工作,回家的机会少之又少。那年临别前,我曾对二奶说,以后有困难时,就给我写信,可这么十多年,二奶从未向我张过嘴。有一次我给父母汇款,让父母拿出500块送给二奶,但后来父亲告诉我,二奶那次来我家时,父亲把钱给他,却被婉言拒绝,二奶说,孩子刚出去混,在外开支也不小,比我用钱的地方多,在外肯定不容易,我不能花孩子的钱。

再后来,我因经商彻底失败,负债累累,只好,在绝望里,我便在人流中走散,不再和家人有任何消息。二奶得知后,当场痛哭失声……

若干年后,我有幸重新获得了一次东山再起的机会,但廉价的自尊却让我我刻意的回避着曾经熟悉的一切,亲人、同学,也包括二奶……

在不停的奔波和辗转中,我的日常生活,渐渐平稳下来。

初始的一些日子,我对他们的言而无果感到内疚,可随着他们名利心的跌宕起伏,友情的土壤也渐渐在内心变得板结起来。也许,这就是现实的人生吧。

时间一晃,十十多年成为背影,当我如今回望那段岁月,再想想二奶离世的结局,我禁不住悲从中来。

事实上,这些年,我本有机会帮助二奶的,但我终究未能。

今夜,往日的温情反反复复情撞击着我几欲麻木的心扉,内心漂浮起的良知浪花冲刷着我的虚伪和寡情。

虽然我的难过和忧伤对于埋在黄土下的二奶已于事无补,但至少我可以此事为基点,去校正曾经偏失的友情及人性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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