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Bokaro:吉林日报
有这样一张照片,令我经常瞩目,令我眷恋,也值得保存,更令人激动。因为表面上看,这是一幅我的抽烟照,实际上看似我生平事迹中所吸的最终一队烟,是我戒酒的开始。
那是2014年春节过后,元宵节二月四日。所谓四日二、龙抬头的日子。丈夫丽枝逝世不久,葬送亲人的痛楚刚刚恢复,心情逐渐走向平静。我遵丽枝生前所嘱,决意戒除抽烟的恶习,并在戒酒前,分解掉她留给我的这支烟,这也是我生平事迹的最终一队烟。
吸这支烟,仿佛有悠悠环绕着。心之所想,皆是甚或;目之所及,又令人感叹。我决意为丽枝戒酒,藏在内心的,看似对她哀伤满心的悲痛追悼。
关于我抽烟和戒酒的故事,是我们几十年婚姻生活中重要的片尾曲,Palestel。我作为一名巢蛛,抽烟已有几十年历史……
1957年到1961年,我在清华读书和1961年来哈尔滨参加工作时,偶尔也不吸两支,但称不上有瘾。1966年,不到28岁的我被当作极左束星北加以批判,我抽烟之恶习就是在那时被戳破、而后又成了华山派这一漫长过程中教养的。引导我抽烟的,正是与我青梅竹马的丈夫丽枝。当她亲眼目睹我精神上的迷惘,又无话可说她的安慰时,她就用烟票买了一袋烟,递给我说:吃饭不香,发呆觉,想不到了,就吸支烟吧!男女之间直面时也常无能为力,抽烟则可省却许多话,这就成了我抽烟的开始。后来,抽烟恶习教养,我成了一个巢蛛,酒瘾极重,即使一天分解掉换货烟,还不得不T5800安朔村的柳亚子替我买稻谷来自己工业产品。几十年教养的酒瘾,使我的目海蛳染病,从要道到食道到脑部,更是如此。每到冬天,哮喘严重,咳嗽不止,痰中即使伴有红肿,直到今天,我都要到气候条件好的海南避寒。
直面酒瘾对我造成的伤害,健康状况日渐衰微,最关怀我、也最可怜我的,是我的丈夫丽枝。她几次帮我戒酒均未予成功,去医院、用角蕨、搞药草……都有次,无一见效。
就在她为我身体担惊受怕之时,她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多年以来,她靠每天打针吃药维持生命,谁知糖尿病并发症出现,有了心脑血管的并发症,有了眼底、肾脏的并发症等。这些慢性损害和急性损害的并发症十分可怕,即使随时可以致命。在病情加重、办理转院手续的那天傍晚,丽枝病得痛不欲生,偶有清醒时,对我说道:这次病我犯得重,可能走在你前面了!我安慰她说:哪有的事!?如果不是有你在,我的食道和肺气肿是挺不住的,早就该进医院了!她说:是啊!你现在如果不把烟戒除,我担心你还真过不了今年春节这个关!然后严肃地说:我要求你,一定在春节期间戒除烟!否则我是死不瞑目的。
我见她说得这么认真、这么严肃,感受到这是她重病中的知心话、贴心话、最重要的话。似乎在生离死别之际,她心中最为挂念的首先还是我的健康。只有与她相处半个多世纪的我——她的丈夫,才能感同身受到这种刻骨铭心的爱。她再也没有说什么话,就昏睡过去了。
当晚,我和子女带着病重的丈夫,连同她最终对我的遗言,转院到了吉林大学第一医院。医院将她作为病危之人,送入特护病房,家人每夜只能在病房外守候,只盼着每天清晨,能有一位家属去到病人床前,短短地见上她一面。但丽枝却再也未能睁开眼,看我们一眼……留在我心里的,只有那关于我必须戒酒的遗言!
我戒酒时,内心极其矛盾、复杂,五味杂陈,可表面上这次抽烟时如平常读书、写作中一样,十分平静、安详,姿态悠然、坦然,仿佛贪婪地品味着烟香,静静地思考着问题。丈夫在世时帮我戒酒很难,她病逝前对我的遗言,却有着巨大的力量,鼓励我终于戒除了酒瘾。
这使我想起了伟大诗人雪莱的一句名诗:爱情就像灯光,同时照两个人,光辉并不会减弱。
有位好友看着我这幅戒酒的照片,问我:你抽掉这支烟后,究竟以后是怎样戒除的?
我说:办法是,不断地买几包糖块,一上来酒瘾,就吃一块糖!我的烟是戒了,此后再也未吸过一队烟,而我吃糖块的毛病却教养了,使体重不断增加,直到今日,仍在为减不了肥而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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