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上衣脱了!
啊?还得脱衣服?是...所有衣服都脱吗?
脱上衣!
能...不脱吗?
不能!
这样不好吧,毕竟....男女有别。
我咬着嘴唇,小声地和面前帅气的男医生讨价还价,争取不脱衣服。
年轻帅医生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形若修竹,清冷矜贵的样子好像是从古代走出来的贵公子。
诊室里就我们两个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这位女士,这是乳腺外科,我需要做彩超,恕我...还没练到透视眼的地步,能一眼看出您的病变部位。
他的声音好像有一种泉水凝结成冰的特性,说完话整个屋子都冻住了。
被他夹枪带棒的说完,我委屈地低下头,眼圈微红,在心里嘀咕,好好的贵公子,干嘛长一张嘴!
就不能好好说话嘛,谁第一次在异性面前脱衣服,不得做点心里建设呀!
再说了,哪有乳腺外科医生是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虽然说医生眼里无性别,可还是会别扭,会害羞啊。
看我迟迟没有动静,贵公子医生打开电脑,看了一眼,
你明天再来,有女医生为你看诊。
我实习的公司最近接了一个大项目,作为实习生的我被迫天天加班,已经好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再来一趟。
我....公司最近很忙,没时间再来一次呢。
我惴惴不安地抬起头,不小心对上贵公子医生冷冰冰的视线后,马上又低头装鸵鸟。
刚才挂号时我隐隐约约地记得医生的名字好像是叫秦墨,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胸牌后,我确定了,他是叫秦墨。
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我咬着嘴唇红着脸问:
秦医生,是在这脱衣服吗?
秦医生冷淡地点头。
能不能拜托你,等...我脱完衣服你再转过头来。
说到后面,我声音小的好像只能自己听见。
秦医生没什么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后,转过身去。
明知道这位冷冰冰的秦医生不是偷看别人的人,但我还是会反复确认他不会突然转过头来。
屋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我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毛衣被脱下后,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刺激的我身体一抖,皮肤上迅速出现一堆小疙瘩。
当我的手搭上内衣扣子时,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好一会儿都没有解开内衣的扣子,急的我唰的一下出了一身的汗。
我心里更是急的冒烟,天啊!太尴尬了,林清清要是再解不开衣服扣子,然后让对面那位亲医生帮你解开,你还有脸走出这间医院吗!
上天可能听见了我卑微的祈祷,吧嗒一声,内衣扣子被我解开了。
粗暴地在裤子上揩了两下手心的汗,我看了眼转过身子的秦医生,虽然他已经转过身去,可男女身形的差异,还是让我感觉有压迫感。
羞耻地双手抱胸,我慢慢地躺在治疗床上,任命一般闭上眼睛,抖着声音说:我……好了!
听声音秦医生好像从抽屉里掏出什么东西发出嘎嘣脆的声响。
我忍住羞涩,半睁开眼睛偷看,原来秦医生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医用手套,骨节匀称的手指翻转了几下,手套就带好了,果然帅的人干什么都好看。
怕被他发现,我连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闭着眼。
有点凉!
听见他的话后,我知道检查马上要开始了。
脸上火辣辣的,蜷缩着脚趾,羞的恨不得把自己装进盒子里。
冰冷的膏状耦合剂和他隔着手套仍温热的手,在我胸的上限狠劲儿地向下压,疼痛刺激的我忍不住闷哼一下。
疼?忍一下!
机器和手一下一下在我胸前来回游移,我能感觉到胸里面有什么东西咯咯愣愣的响。
原本闭着眼睛的我猛然睁开眼睛,震惊地看向只有侧脸的秦医生。
我应该没感觉错!刚刚有什么粗糙的碰了我胸的正中央,虽然转瞬即过,可我还是感觉到了!
怎么会这样,是不小心碰到了吗?
秦墨感觉到里我的视线,侧头看我。
我慌慌张张地收回视线,身上止不住的颤抖,脸上的血管更像从里面炸开了,全身皮肤也因为害羞颜色从奶白色变成了草莓红。
有可能是因为我身体颜色变化的太大,秦墨操作机器的手顿了一下。
马上就好!
我的嗓子里好像随时能喷出火,强咽了一口唾沫后,伸手抓住了治疗床的边缘,绝望的希望时间可以过的快一点,赶快结束检查。
终于,检查结束了!
我第一时间双手抱胸,企图遮挡住身上暴露的皮肤,发现他从结束检查后一直看向面前的彩超机器,这才松了一口气。
抽出纸巾胡乱地擦了几下身上黏糊糊的耦合剂,我套上衣服。
这个地方我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了!
我拔腿就想跑!
还没等我迈出腿,秦医生冷冽的声音响起,
检查没有大问题,有一些乳腺增生,定期复查就可以了,同时注意休息,少生气,少熬夜。
他还在操作面前的机器,画面上闪过一些我看不懂的图形。
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后,我三步并做两步跑,拉开门风一般的冲出去。
我都要自燃了,礼貌什么的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等我憋着气跑出医院后,冲着医院方向狠狠挥了一拳,什么秦墨秦医生,下半辈子我都不想再遇到了!
连续加了三天的班,终于迎来了盼望已久的休息,等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时,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多日来的疲惫在睡了十二个小时后缓解。
我林清清满血复活!
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好几个来回后,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我踩着拖鞋到客厅觅食。
当我走到客厅时,沙发上竟然背对着我坐了一个人!
家里这是进贼了?现在的贼也太嚣张了,光明正大的坐在别人家的沙发上。
我抄起地上的吸尘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沙发,抬手就朝他脑袋砸去,边砸边喊:
来人啊,抓小偷!让你坐我家沙发,让你来我家偷东西!
我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看见他转过头来后变成无声的默剧。
我眼睛瞪得像铜铃,无法把秦医生和我家联系在一起。
看了我胸的秦医生出现在我家客厅!这是什么玄幻事件!
秦墨捂着脑袋,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看了眼他脑袋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吸尘器,吧嗒一下把吸尘器扔在地上。
秦医生...你怎么会在我家?
秦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好像从中间裂了一条缝隙,紧紧地皱着眉头,他好像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秦墨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听秦墨的称呼,对面是他妈妈。我竖起耳朵听怎么回事,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我妈妈夏女士的声音。
当秦墨把电话外放时,我果然没有听错。
通过我妈妈和他妈妈一番诉说,我们才知道原来我和秦墨两家在 我很小的时候是邻居,关系特别好,后来秦墨家搬走,两家才断了联系,最近我妈妈和秦墨妈妈又联系上了,我妈妈一听秦墨在离我很近的医院上班,主动要求秦墨住进我的家里,理由是两个人有照应,她和秦墨的妈妈已经坐上了去往三亚游玩的飞机,回来时会来我这看望我和秦墨。
我的心情简直可以用雷劈来形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面前这个人了!
我亲爱的妈妈,你知不知道你女儿的胸都被这个叫秦墨的人看光了!
一提到胸,我才想起来,我现在穿的是吊带睡衣。
双手啪的一下护住胸,全然不顾秦墨是什么反应扑腾扑腾我跑回自己的房间,一下跌在床上。
啊啊啊啊,怎么每次遇到秦墨都要这么羞耻这么尴尬。
我换好衣服回到客厅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儿了,秦墨端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看样子在养神。
听见我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看我。
我还是不习惯秦墨看人的样子,视线冷冰冰的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瞥见周围熟悉的布置,想起这是我家,底气足了一点点,坐在离他稍微远一些的沙发上。
秦....医生,我们谈谈?
秦墨。
我没反应过来秦墨的意思,征征地望向他。
叫我秦墨。
我这才反应过来点头,秦...墨,对于现在的处境你...有什么看法?
虽然说我嘴上征求秦墨的看法,实际上心里已经把他扫地出门了,谁会留一个异性在家里,还是个看过我胸的异性。
没什么看法。
我急了,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秦墨,生气地说:
没看法!什么叫看法!怎么可能没看法?。
沙发上的抱枕因为我激烈地动作飞到秦墨的脚盘,秦墨冷飕飕的视线从脚下的抱枕停顿了一下,然后一直向上看,最后视线停留在我脸上。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反应过大,顶着秦墨没有温度的视线,我讪讪地脚趾,随后快速捞起地上的抱枕,装作没事儿人一样重新回到沙发上。
秦墨收回目光后,垂下眼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我和秦墨都没有开口,房间安静下来,隔了好一会儿,秦墨才打破屋子里的安静说:
我不会住......。
话刚开头,我就猜出来秦墨他一定不会住在我家,等秦墨自己说完不在这住,我就把他扫地出门。
心里正美滋滋地盘算着,秦墨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我不悦地盯着秦墨,他接通电话,简单的嗯两声,就挂断了。
我眼睛好像是探照灯一般殷切地盯着秦墨,希望秦他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然后拿着他的行李滚蛋。
可秦墨好像没接收到我的信号,站起来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大衣,边穿边说:
医院有急事儿,行李先放这。
然后秦他就走了。
这是什么事儿啊,为什么不按预定的方向发展啊!
有盯着客厅里秦墨留下的行李箱,一直到眼睛酸的流下眼泪才哭唧唧的收回目光。
因为秦墨要住在这,睡眠一直很好的我严重失眠了。
后半夜两点,我挂着两个熊猫一般的黑眼圈游荡在房间里,最后来到客厅,打开电视调到最小声音希望借此催眠。
蜷缩在沙发上,听着电视机里的声音,昏昏沉沉间意识一点一点的丧失,马上就要睡着了。
咔吱,咔吱,玄关传来开锁的声音。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崩起身子防备地盯着门口。
见是秦墨后,才放松下来,好不容易酝酿的睡眠被吓的一干二净,偏偏还敢怒不敢言。
秦墨进屋时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我,楞了一下,随后指着被我推到角落里的行李,
打扰到你了,我来拿行李。
我假笑着说:没关系,秦医生,我一点都不怕被打扰呢。
客厅里没开灯,电视机的光忽明忽暗照亮了半个屋子。
秦墨经过我面前时,借着电视机的光,我发现秦墨面色不太好,整个人好像十分疲倦。
看着秦墨比我还憔悴的样子,心里有一丢丢的担心。
秦……墨,这么晚了,你要去住酒店吗?
秦墨低低嗯了一声,拉过箱子往门口走。
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个...要不你今晚先住在这,明天你再找别的地方?
秦墨颀长的身体停在玄关,我故意不去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里的节目,生怕秦墨看我。
不用,我还是住酒店方便一些。
我不满地撅了撅嘴,要不是看你太憔悴,我才不乐意你住在我家呢,哼!
我虽然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看,但注意力早就转到门口秦墨那了,他低头换鞋时,身子向前踉跄了一下,幸好他反应迅速,及时扶住了墙。
我这下顾不得是不是对他害怕,噔噔噔跑到他面前,想扶他一下又不敢伸手,迟疑的问:
你,还好吧?
凑近了我才发现秦墨脸色白的像纸,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高大的身子摇摇欲坠,随时都能晕倒,我一把扶住秦墨的胳膊,拉着坐在沙发上,
你先休息一下吧!
秦墨倚在沙发上,闭着眼,五官在变换的光影下明明暗暗。
我从卫生间拿了一条新毛巾,递到他面前,指着他的脸说:你擦擦脸。
秦墨睁开眼睛,接过毛巾擦了两下递给我,声音喑哑地说:麻烦你了,谢谢。
我吃惊地张大嘴巴,他竟然对我说谢谢,没....没事儿,你这是怎么了?是累到了吗?
经过短暂的休息,秦墨的面色比刚才好了一点,嗯,低血糖。
我蹲下身,从茶几盘子里 拿起一颗糖递给秦墨。
我这有糖,要不你先吃一颗?
秦墨又黑又密的睫毛眨 了两下,带着凉意的手从我手才从我手心里拿过糖,撕开包装,把糖放进嘴里。
谢谢。
秦墨手上的凉意还残留在我手心,我慌张地把手背到身后,磕磕巴巴地说:
不用……客气。
一直冷艳高贵的秦医生,一晚上对我说了两次谢谢,我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墙上的时钟指向三点半,因为这一系列运动我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
打开厨房的灯,拉开柜子看了看存货,只剩螺蛳粉了。
那个,秦墨你饿不饿?家里只剩螺蛳粉了,你吃不吃得惯?
秦墨睁眼,摇了摇头后,又闭上眼睛。
我迷茫地定在原地,心里猜想,秦墨是什么意思啊,是不饿还是不吃螺蛳粉呀!
想张嘴问他一下,可他本来就不舒服我再打扰他是不是不太好!
纠结了好久后我决定煮两袋螺蛳粉,很快屋子里充斥着螺蛳粉特有的臭味儿,勾得我食欲大增。
把两晚料很足的螺蛳粉放在茶几上,我招呼秦墨动手吃粉。
秦墨没理我,闭着眼睛,蹙着眉头,像是忍耐着什么,脸色比刚才要晕倒时白了几分,嘴角剧烈抽动几下后,大步迈向卫生间,很快卫生间传来呕吐的声音。
我看了看面前的螺蛳粉,又看了看卫生间呕吐的秦墨。
秦墨这是被我的螺蛳粉熏吐了!
由于昨天睡的晚,直到下午我才醒过来,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看看秦墨是不是还在我家,昨晚最后秦墨歇在客房了。
我探头瞄了一眼客厅,静悄悄的,客房也没有动静,秦墨是不是走了?
洗手吃饭。冷不丁厨房传来的说话声吓了我一跳。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秦墨的脸色和之前一样,完全看不出昨天那副低血糖的样子,恢复成他的高冷脸。
顾不得吓一跳,我全部的心神都被秦墨手里的饭菜吸引住了,轻吸两下鼻子,我满脸惊喜地问:
你会做饭?
秦墨点头,从我面前端过去两个菜放到餐桌上,桌子上摆好了餐具。
我乖乖坐在椅子上,两眼放光地盯着桌子上的菜,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家里做的菜了。
看我迟迟没有下筷,秦墨略带疑惑地看我,我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尝菜,味道竟然出奇的好吃。
吃饭的间隙我假装不经意的看秦墨,他吃饭时速度不快不慢,嘴小幅度的浮动,一看就是家教很好。
我的目光过于直白,秦墨抬头看我,我嗖的一下收回 目光,专心和面前 的饭菜作斗争,等到最后大半部分饭菜都进了我的肚子。
铃铃铃,门铃突兀的响起!
我和秦墨对视了一眼,然后我疑惑地走向玄关,透过猫眼,夏女士也就是我妈妈那一张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捂住嘴,飞快地跑到秦墨面前,惊慌地说:
秦墨,我妈来啦!
秦墨眼神微动,显然也有点措手不及。
我急的跳脚,要知道在我刚上大学那一年夏女士就盼望着我抓紧一个男朋友,实现我毕业她当姥的伟大愿望。
然而事与愿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要是被她抓到秦墨,我无法想象下一步,她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现在怎么办?怎们办?绝对不能让我妈和秦墨见面!
她要是问起来就说秦墨不想和我住在一起,早就搬走了。
我跑到秦墨的行李箱面前,费力地朝客房拖去,秦墨见我拖的费力,接过箱子跟在我身后,
我一把抓住秦墨的胳膊,和他商量,秦墨,你可不可以把行李箱放到柜子里,然后你找个柜子躲起来?绝对不能让我妈知道你的在这,否则咱们俩就要玩完了!
秦墨眉心紧蹙,下颌线崩 的紧紧的,显然对我这一系列安排十分的抵触。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一下比一下激烈,我吓的不行,抖着声音说:
秦墨,你相信我好不好,按我说的做吧!
秦墨不为所动。
我竖起耳朵时刻关注门外的情况,敲门声突然停止了,放在客厅的电话嗡嗡嗡开始震动,我知道夏女士的耐心马上要告罄了,很快就要开门而入。
秦墨,你快点藏进衣柜呀!
秦墨居高临下的垂眸看我,语气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林清清,我没有必要配合你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而且我秦墨没有那么见不得人。
我急的快要哭出来,在脑海里判断把秦墨打昏拖进柜子里的可能性。
门咯噔一声被推开,我和秦墨像两个机器人一样,同步转头面向门口。
夏女士一脸惊异地看着我和秦墨,此时的 我一手拽着秦墨的胳膊,一手放在秦墨的后背,看起来像占秦墨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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