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或者说享用自学和求知欲的快感，而没实用主义心的权衡，的确是让人艳羡的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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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丰（评论员） 撰稿 刘昀昀 校订 王鹏
▲2020年8月20日早间，张计玲昨天早上兴趣班温习功课。南方周末数据资料图今年，51岁的张计玲考进陕西附属小学特殊教育专精，引发数家新闻媒体高度关注。日前，据南方周末报导，她早已迈入大三日常生活，深入细致过着两个中学生的日常生活。
一年前，张计玲的高考成绩超出二本C类45分——她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年中学生。如今，一年多过去，她早已考过了英语4级，在准备今年的6级考试。每天锻炼身体，为了通过体测，她要和20岁上下的同学一起测试仰卧起坐和800米跑。
虽然是学校历史上年龄最大的学生，每天都引发保安的侧目，但是她又是两个普通学生——没因为成为新闻人物而显得特殊。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她说自己过着豪华的日常生活。这非常准确地形容了她当下的状态：两个人，或者说享用自学和求知欲的快感，而没实用主义心的权衡，的确是让人艳羡的豪华。
绝大多数普通中学生都没她的心态。年轻人考进大学，知道自己将来要找工作的辛苦，知道还有两个更难的社会大学需要面对。很多人把大学当成是两个阶梯，有很强的目的性。有人从大学一年级就开始准备考研或者考公务员，把中学日常生活过成高中的延伸。
相比之下，张计玲则是另外一种状态。等到大学毕业，她几乎达到了女性的法定退休年龄。丰富的人生阅历和这段时间的求学，可能让她在未来焕发职业的第二春。而在日常生活上，她也完成了自己的社会角色——孩子长大成人，自己作为母亲获得了一种更自由的日常生活。
▲大一军训时，张计玲(左三)和同学在一起。南方周末数据资料图
这种无压力，也让她可以用一种新的眼光来看待自学：一种纯粹的求知欲，深入细致自学每两个知识点，深入细致对待每一次考试，享用每一次获得新知的喜悦——这就是她说的豪华。因为在她过去的漫长岁月中，这样的喜悦并不多见。
事实上，这种求知欲的快感我们在孩童时期都体会过，但是随着自学竞争性的加强，我们逐渐丧失了这种单纯。对于个人来说，竞争性、融入社会和团队协作的能力，当然都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如果过度迷失于其中，就会简单地把自学当成工具。
可以看到的是，有的人在大学毕业后，有了彻底解放的感觉，从此再也不自学、不读书，知识结构停留在学校教育中。有的人甚至在高考后就放弃了或者说的自学，大学时沉迷于玩乐。这其实是一种对自学的厌倦，相比之下，张计玲的自学状态，既可贵又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有一位在剑桥大学读人类学博士的朋友告诉我，她的同学中有六七十岁的老翁——这样的自学状态和张计玲接近。人们选择自学，是因为想获得知识，或者是解答自己的疑问，研究两个问题。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不仅是指泛泛而谈的自学，也可以是深入细致的、规范的求学。
随着社会进步和人们日常生活水平的提高，会有越来越多的张计玲出现。人们解决了基本日常生活问题，有更多闲暇来思考和探索，因此也会生出更多对知识的兴趣。
在人生的某一阶段，脱离职业和社会角色的常规，投入一段豪华的自学之旅，不仅是提升自己的需要，也会增加社会知识总量——去读书、去研究、去发明创造，也许这就是自学型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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